《平湘》 第一章 免费试读

我靠杀猪供未婚夫读书，他却在春闱前夕攀附上贵女要与我退婚，我不肯，便被他联手贵女冤枉下狱，受尽折磨。

他不知道，我爹是大将军，杀猪只是我的副业。

他得胜还朝，而我也要回家了。

我扛着猪回家的时候，刚好碰到宋徽生衣着干净整洁准备出门。

看到我，他后退半步，眉头微蹙，神色间带上几许厌恶。

我不自在地将猪放在地上，拢拢头发：「要出门？」他淡淡点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捏着怀里仅剩的五两银子有些为难地问他，「能不能不去？你今日去了，明日又要回请，咱家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京城居住不易，房租吃饭样样都要钱，还有你的笔墨纸砚……」宋徽生冷淡地打断我：「平湘，当初是你说要供我读书的。」「若不是你，我不会失去县令的资助。」提起这事儿我顿时哑然，想到当初县令派人来传话想要资助，我自作主张替他拒绝了。

后来他知道后一声不吭，只是用那乌黑的眼珠看着我，良久发出一声叹息。

再后来有一次我跟他抱怨花费太大的时候，他跟我说：「平湘，我原本不必如此辛苦。」从那以后，这就成了拿捏我的借口，只要我提钱，他就会用这件事来堵我的嘴。

想到这儿，我讪讪地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这是咱家最后的钱了，你……你还是省着点用吧。」他的眼神落在我皴裂的手上，再转到我沾满血腥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上，似是不能忍受一般转开眼低声道：「放地上吧。」竟是连靠近我拿钱都不愿意。

无奈之下，我只好背着猪困难地弯下腰将银子放在地上。

被捆绑的猪在我身上挣扎得厉害，冷不防踢中了我的腿，一阵剧痛袭来我摔倒在地，背上的猪仿若一座大山一样牢牢压在我身上，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猪实在太重且挣扎得过于厉害。

我像一条搁浅的鱼在地上拼命扑腾，刚张口想叫宋徽生。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隔着一条帕子将地上的钱捡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有他布满清香的衣衫从我面前飘然划过。

月白的长衫下摆还绣着一片竹林，那是我专门去和绣娘学了后熬了几个大夜绣上去的。

绣娘说读书人都喜欢竹子，能够彰显风骨。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绣好后献宝一样递给他，他只是轻轻拂开我的手说：「平湘，你挡着我的光了。」最后是隔壁张婶喊来人才将我从地上抬起来。

爬起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摘下背上的猪扔到一边，然后狠狠踢了两脚，再将绳子捆得更紧些。

张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叹息：「他们读书人都一身的臭毛病，妹子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登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幕只怕张婶全都看到了。

我不由涨红了脸不自在地笑笑：「张婶，我知道的。」她面露不忍：「再忍忍就好了，等张公子考上状元也就熬出头了。」是吗？

我想起昨晚从他怀中掉出来的手帕。

一小块蜀锦上绣着一朵梅花，看起来优雅又贵气，那上面布满馨香，和宋徽生近日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回去收拾停歇后，我卷起裤腿，膝盖内侧赫然一大片淤青。

取来药膏细细涂抹后，我对着油灯发起了呆，想到初见宋徽生时的样子。

那是我在平安镇杀猪的第三年，落魄的少年红着脸站在摊位前期期艾艾地问我能不能把那块准备扔掉的猪肉送给他。

我皱眉打量他片刻，认出是乡里唯一的读书人宋徽生，于是告诉他这是坏肉，吃了要拉肚子。

「不碍事，只要把坏掉那块切掉，剩下的还是能吃的。」他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唯恐我不答应又小声道，「我娘病了些时日，大夫说要吃点荤腥补身子。」我还是心软，给他切了一大块新鲜的，他局促不安地接过去，再三保证以后一定还钱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