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女官》 第五章 草际鸣蛩 免费试读
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芷兰起床望了望天,暖阳在云后若影若现,心想今天看起来似乎要出太阳呢。
洗漱后差不多到了该叫裴安歌起床的时间,芷兰便去屋里轻轻拍醒了裴安歌。
裴安歌揉了揉眼,看着窗外的天打了个哈欠,“今儿看起来天气不错。”随后起身由芷兰候着洗漱。
“姑姑今儿穿哪件衣裳?”洗漱完,芷兰去拿了两件衣裳过来,朝裴安歌询问着,在宫里只有裴安歌这样的有着官品的宫人才有资格穿自己的衣裳。
裴安歌看去,芷兰手上淡黄色的襦裙,从上面有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衣袖处还精心绣着荷花,她记起来这是去年生辰的时候柳淮南送她的。
“就这件吧。”裴安歌选了淡黄色的襦裙,穿的时候想自己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柳淮南了吧,等这次事情弄完了省亲回趟柳家吧。
洗漱了换好衣服裴安歌便出门,冬天的早晨风一吹简直要命,芷兰紧跟在裴安歌身后不时搓着手。
穿过宫人们所住的地方,早起的宫女们已经开始陆续往自家主子殿里赶了,见着裴安歌行着礼。
“喲,裴司制。”
不远处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女子朝裴安歌走来,脸上扑着粉,风一吹裴安歌甚至都能看见飞粉,她点了点头同样朝来人招呼着:“冯司制。”
冯司制看着裴安歌,精致的面容根本不需要施加任何粉黛,与自己截然不同,眼里是藏不住的嫉妒,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大皇子跟前小心伺候着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任何晋升的动静,反而裴安歌一个罪臣的子女进宫只几年就混来和自己一样的位置。
“听说二皇子殿下荐你去了孙尚功的位置,裴司制真是好福气呢。”冯司制酸酸的开口,本来以为孙尚功死了,论资质也该轮到自己,没想到中间被二皇子插了一脚,昨晚知道消息的她可是气的一宿没睡好,今天起来气色差的只能用粉来遮盖。
裴安歌淡淡垂眸,放佛没有听出冯司制的酸味浅笑道:“八字都没一撇呢,况且论资质冯司制比我更合适呢。”
“大家都说裴姑姑要进二皇***里了,晋升肯定轮不到我家姑姑了。”冯司制还没接话,就被身边的宫女接了话说了出来,裴安歌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是冯司制的贴身宫女牡丹。
裴安歌轻呵了一声,似漫不经心朝冯司制道:“冯司制身边可都是八面玲珑的人,进二皇***里这种好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呢,看样子待会儿过去了得好好朝二皇子殿下谢恩才是。”
话完,见着冯司制脸色变了变,最后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牡丹脸上,那冻得白净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牡丹诧异的看着冯司制。
“好你个贱婢胆敢讨论主子的事情,”冯司制怒目盯着牡丹,“二皇子殿下岂是你能垢言的,这些话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牡丹被打的半边脸都木了,又被冯司制吼得低下头去,“姑姑我错了,这都是听宫里那些宫女太监胡乱说的……”
不得不说冯司制是个聪明的人,牡丹开始说话的时候不接话,明显有着纵容的意思,在裴安歌说要给二皇子说的时候又站了出来,唱起了白脸,质问牡丹从哪儿听来的,将自己与这些话之间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冯司制撇了一眼裴安歌的反应,抬手准备再一巴掌,被裴安歌拉住了,“冯司制也太严厉了,既然是胡乱听说的就算了,”裴安歌垂着眸,几分可惜着说道,“还以为真有这种好事呢。”闻言冯司制嘴角扯了扯,真能装。
“要到二皇子殿下醒来的时间了,我就先走了,下次再陪冯司制聊。”裴安歌松开冯司制的手说道,也不等她回话便抬脚跨过她的身边离开了。
冯司制盯了会儿裴安歌的背影,随后一挥袖子也转身离开了。
走在去博济殿的路上,芷兰小脸露出笑容,在裴安歌身边开心道:“姑姑您太厉害了,刚刚冯司制和牡丹的表情您看见了么,太解气了!让她们平时趾高气扬的!”
裴安歌拍了拍她一晃一晃的脑袋戏道:“瞧你得瑟样,马上到殿里了,还不收着点。”
闻言芷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静言跟在裴安歌身后。
博济殿此刻宫人们正出入的更换灯盏和热水,见着缓缓走来的裴安歌一一行着礼。
端着灯盏要去换油的宫女见着裴安歌赶忙过来行了礼道:“姑姑您可算来了,二皇子殿下情况有些不对,小的叫了几次都没有醒,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裴安歌连忙往里屋走去,只见宫人们都紧张着一张脸,见着她就跟见着救星一般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嘴的说着。
“停停停!”芷兰抬手打断了他们,“先让开,让姑姑进去,你们这靠着嘴皮子能解决事情么。”
宫人们这才给裴安歌让开了位置。
裴安歌走到床榻边,看着躺在上面的澹台北,平日里白净的脸上此刻浮显着不正常的红润感,嘴巴微微张开呼着气,裴安歌皱了皱眉抬手往澹台北额头摸了摸,随后吩咐着身边的宫人:“殿下烫的很,赶紧去太医院喊太医来看。”
身侧得了令的小太监麻溜的朝太医院方向跑去。
裴安歌伸手将附着在澹台北脸颊边的发丝佛开,然后脑子里几分疑惑着,昨晚自己明明看着宫人添灯,铺床,放熏笼的,怎么还着凉了。
忽的,一阵凉风从她脸上吹过,顿时人就感受到冷意了。裴安歌转头看去,一扇窗户正打开着,一阵阵的凉意透过窗子传进殿里。
“昨晚守门的是谁。”裴安歌站起身,带着几分质问朝周围的宫人看去。
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小太监瑟瑟的从人群里出来了,扑通跪在地上,“回姑姑,昨儿是我在替殿下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