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第2章 免费试读

我弟弟是个智障，是我姐害的。

从我记事起，他们都这么说。

我弟小时候生病，我姐姐照顾他，给他喂药，错把安眠药当成了感冒药。

等我爸妈发现送到医院后，我弟已经迷糊了。

虽然最终抢救了回来，但是神经系统终身受损。

我姐永远背上了我弟这个拖油瓶。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发的牛奶我妈要她要带回家给弟弟。

后来学校要求老师监督学生在学校喝完牛奶。

我姐空着手回家，一到家我妈就拿着皮鞭对着我姐往死里打。

「谁让你喝的，你配喝那么好的东西吗？」

「班上那么多人，你偷偷藏起来老师会知道妈？」

「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喝，你这个贱痞子，我今天就要打得你吐出来。」

我姐的确被打吐了。

在我的记忆里，我姐瘦瘦小小的一只趴在水泥地上。

呕吐物沾满了原本洁白无瑕的校服衣，还有一些血渍从衣服里透出来。

我想把她扶起来，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好是夏天。

「音音，去后面屋子里给我弄点茅草来堆着，我明天再起来收拾。」

她就静静地在茅草上趴着，趴了一个晚上。

上初中后，有奖学金，奖学金也要全部给弟弟。

有一个学期，老师叫姐姐参加奥数竞赛，姐姐拿了一部分奖学金交了报名费。

一到家就被我妈训了一顿。

「就你，还参加奥数比赛，让你读书就不错了，去把钱要回来。」

第二天我妈就跑到学校去闹。

「她一个扫把星，她拿不了奖的，老师你不用在她身上浪费钱浪费精力。」

全年级同学都知道了我姐是扫把星，都知道了我姐有个傻子弟弟，全年级都学着我妈的语气说她是凶手。

小朋友还不能明辨是非，恶意有无限大。

她们对着我姐叫疯子，对着我姐叫傻子。

我姐只要一出现，就会有人笑着叫她：「凶手凶手！」

我姐就是在如此恶劣的校园环境中，还能爬出来，还能拿年级第一。

现在我妈却要一把把我姐按死在吃糖里。

要把她整个人生都要献祭给她的弟弟。

她那个只会对着空气流哈喇子的弟弟。

可是我姐给我弟喂药的时候才多大呢，她五岁不到，她怎么会故意把弟弟变成傻子。

我爸妈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