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娇小仙闹皇宫2施阿团杨淙淙无广告小说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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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2-15 08:56:41 编辑:紫安

俏娇小仙闹皇宫2 已完结

俏娇小仙闹皇宫2

分类:穿越 来源:追书云 作者:柳扶疏 主角:施阿团杨淙淙

俏娇小仙闹皇宫2主人公叫施阿团杨淙淙,是作者柳扶疏非常有名的一本原创作品,目前已完结。施家屯有个“傻子”施阿团。在阿团十岁那年,施家屯里来了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气度不凡。女子自称能治好阿团的病,并说他命里带着仙缘,要带他去修炼。这位女子,便是杨淙淙。而施阿团,便是曾经的沈仪心。 沈仪心早已忘记了前尘往事,只有修炼才能帮他慢慢找回失去的记忆,变回曾经的沈仪心。贪玩跳脱的师傅与呆呆傻傻的小徒弟共同步入尘世历练……

《俏娇小仙闹皇宫2》 月色未明映临川 免费试读

  杨淙淙去找沈仪心的时候,他正在桌前写着些什么。
  “写些什么呢?”她好奇地凑过去看。
  沈仪心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想捂住信纸,没想到杨淙淙眼疾手快,先抢了过去。
  “给未来的我。”杨淙淙一本正经地念起了信的内容。“未来的我,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没有现在的我了,但是没关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那时候此刻这个‘我’的意识已经消失不见了,请你务必、务必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杨淙淙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继续念着。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保留有我现在的记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写下来吧,接下来的内容可是很重要的哦,你一定要记得。”
  “对我来说,淙淙是最重要的人,虽然她又笨又懒,还特别馋嘴,但是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对了,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让她看见,她那么小气,肯定会生气的。淙淙不喜欢做家务,所以扫地拖地擦桌子这些事就得麻烦你啦。淙淙也不会做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解锁做饭这个技能,不过最好还是学一下,不然你们就只能每天吃清汤挂面了。淙淙最喜欢吃的东西是糖葫芦,要把山楂换成草莓,但不能让她吃多,容易坏牙。淙淙还爱喝芥菜汤,芥菜一定要采最嫩的尖芽儿,不然会苦,她最怕苦了。她最爱吃的东西有很多,我会给你列个单子上去,有一些是她心心念念了很久但是没能吃到的,你都要带她去吃啊。你一定要对她好,我没能陪伴着她实现的愿望,你一定要替我做到啊……”
  读到这里,杨淙淙的眼眶已经湿了,她小心翼翼地藏起这些情绪,不被他发现。
  “沈!仪!心!”她叉着腰,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居然偷偷说我坏话!”
  “我、我没有,我只是……”沈仪心连连否认,却嘴巴笨得不知该怎么解释。
  “哼,居然敢嫌弃我做饭难吃,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带到这么大的,没良心。”杨淙淙哼了一声,“喏,给你带的好吃的。”
  她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沈仪心眼睛都亮了。红烧肘子、芋头蒸肉、柠香烤鸡、炭烧猪脚、蜜汁排骨、蒜泥白肉、糖醋里脊……各式各样美味佳肴放满了整整一桌,还有一小壶酒。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
  杨淙淙说:“吃了这顿,你就要找回记忆啦。”
  沈仪心的表情一下子失落起来:“这就是人间常说的上路饭?”
  杨淙淙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什么上路饭,那是处决犯人的,乱说!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是我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和话本啊。”
  杨淙淙哭笑不得:“以前教你武功招式,教好多遍你才能记住,这些倒是看一遍就过目不忘了。”
  沈仪心有些发愁:“淙淙,玲珑说以前的我是个皇帝?”
  杨淙淙点头。
  “那,他肯定不会洗衣煮饭做家务了。”
  “不是他,是你。”
  “哦对,是我。”沈仪心挠挠头,“那这样的话,我要怎么照顾你呢?”
  “你照顾我,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命。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打洗脚水给我,差点没把我的脚烫成猪脚,撒点儿盐和胡椒就可以吃了。”
  沈仪心沮丧:“啊?我居然那么差劲?”
  “其实……也不是特别差劲啦……至少后来你成长了很多,也慢慢会照顾别人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心里有天下苍生。”
  “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嗯……虽然有时候也有点儿犯傻,但整体上来说,勤政爱民,颇得民心。”
  “我是说,我长得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现在帅?”
  杨淙淙满脸黑线:“跟现在差不多,一样帅。”
  “那就好。”沈仪心摸着自己的脸,松了口气,“对了,淙淙,你记得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以后的我。”他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
  “干嘛,让他知道你说我坏话啊?”
  “不是的,我怕他照顾不好你,所以才写信让他记得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才能更好地跟你在一起。”
  他的话说得简单,甚至有些傻乎乎的,却击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总是这样,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永远都是心里想着别人,从没有自己。
  “知道啦。”
  看着杨淙淙将信收入怀中,沈仪心才放下心来,坐在桌边:“终于可以开吃咯!”
  杨淙淙看得出他是在强颜欢笑,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此刻心里的不安与忐忑,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没有表现出来。
  杨淙淙也坐了下来,给他斟了一杯酒。那酒极香,带着深邃和辽远的气息,扑鼻而来。
  “你以前都不让我喝酒的。”沈仪心说,他还记得从前他好奇偷偷尝了一下酒的滋味,结果被杨淙淙发现,那一周他都没肉吃。
  “再过几天你就成年啦,喝一点儿没什么。”
  沈仪心又多倒了一杯:“一个人饮酒很无趣,淙淙也尝一些吧。”
  杨淙淙看着眼前的酒,心情复杂。
  她知道自己是有一些过去的,那些过去仿佛龙湛、玲珑,还有锦澜仙君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龙血具有修复的功能,是否她饮下去这杯酒,脑海中的那团混沌就会明晰起来,困扰她多时的谜底就会揭晓?
  她端起了酒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沈仪心吟诵着,他的声音起先高亢,慢慢便低了下去,“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说罢,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很烈,没有闻起来那么香醇,流进喉咙火辣辣的,仿佛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后味还带着些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喝酒,甚至有几次他曾看见杨淙淙在月下独酌,他不明白她那么怕苦的人,竟然也会喝酒。
  现在,他明白了。
  喝了酒,苦涩只在那一瞬,一杯下肚,就可以忘却烦恼,得一夜好眠。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倒下的一刻,他的衣袖扫到了桌上的酒瓶,“啪”的一声坠地,支离破碎。
  说也奇怪,在掉在地上的一瞬间,酒液全部就消失了,只留下盈室酒香。
  杨淙淙苦笑,此前她还在犹豫,龙湛说这酒可以帮她,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将它喝下去的勇气,而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杨淙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望着他的睡颜很久,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玲珑。”杨淙淙唤了声,看到现身而出的绿衣女子,说,“他大概会沉睡几天,替我照顾好他。”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天庭,找一下锦澜仙君。”
  “你终于还是决定了。”
  “多谢你的善意提醒,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必须弄个明白。”
  “其实我早就知道,依你的个性,一定会去找他问个清楚的。虽然我不希望你去,但也拦不住你。”玲珑叹了口气,“现在的你和从前的你,看上去虽然变了,但骨子里的倔强和执拗丝毫也没变。”
  “沈仪心,就拜托你了。”
  “放心,你且去吧。”玲珑欲言又止,“对了,你……”
  杨淙淙看出她似乎有心事,问她:“怎么了?”
  玲珑伸手,自发间取下一条流苏放在她掌心,杨淙淙一眼便看出那正是她剑柄上坠的那条,化作人形,便成了发间的饰物。
  “这个,请你替我转交给仙君。”
  “其实……你可以亲自交给他,仙君并非不念旧情之人。”
  “斯人已远,纵使再见面又能如何,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如此,不如不见。”
  “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他的吗?”
  玲珑思忖了片刻,说道:“玲珑本为顽石,幸蒙仙君不弃,点悟、开化、磨砺、赐名,终为宝剑。仙君恩情,万不敢忘,然因玲珑故,今当远离,未有归期,虽时时思念,终未能长伴君侧。玲珑之心,天地可鉴,如月之昭昭,雪之皑皑。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望君保重,勿念。”
  玲珑此言,情真意切,虽只有寥寥数句,却透着千年来深深的无奈与寂寥,令杨淙淙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番话,我一定会替你带到的。”
  她将流苏收在怀中,深深望了一眼沉睡中的沈仪心,离身而去。
  趁着夜色,杨淙淙离开了浮波城。
  在此之前她已经思考了很久,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和仙君相识千年,她以为她太了解他了,然而近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脑子里一团乱。她是信任他的,她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而正因如此,她才更要去找他。
  就像沈仪心一样,她总是觉得不告诉他过去的一切才是对他好,然而她小看了他的决心,她总以为他需要她保护,却发现他远比她想象中坚强。
  如今她也是同样,她需要知道真相——那些有关自己的,她已经忘却了的真相。
  浮波城越来越远,杨淙淙已逐渐远离海面,就在这时她无意中一低头,眼前所见让她大惊。
  凝光镇,已成了另一番景象。
  先前萦绕在璨星楼上方的黑气已经扩散到了整个镇子上方,如同乌云压城。这些黑气翻滚着,涌动着,自远处望去,仿佛一朵莲花的花苞一般。
  远远地,风中传来孩童们稚嫩的哭喊声。
  杨淙淙蓦然心惊,先前朱樱不是说月圆之夜才会发动阵法吗,竟然提前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一弯残月挂在天际,月光却不是澄澈明亮的,而是带着淡淡的血色,映得整个海面都蒙上了一层诡谲的气息。
  血月!
  天降异象,乃大凶之兆。
  月血之相,杨淙淙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这种异象上一次出现是在数百年前的一场巨大的瘟疫之后,彼时人间哀鸿遍野,民众易子而食,令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血月昭示着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而戾气强,预示着风云剧变,将有大难。
  《开元占经》有云:“血月见,妖魔现。”
  妖魔!
  这,不正是指霜隐?
  孩童们的哭喊声还在传来,但同方才相比,已经渐渐弱了下去。杨淙淙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往凝光镇而去。
  来到镇子,这里的景象令她触目惊心。处处残旧破败,整个镇子笼罩在阴沉沉的黑云中。这些日子里,由于良苑栎的暴行,凝光镇的居民们跑的跑,逃的逃,已经空空荡荡。若说前些日子这里还有一些人气的话,此刻便是生气全无,仿佛一座死城。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一声哭喊划破夜空,凄厉悲怆。
  一个妇人正在璨星楼门前哭喊着,门口的侍卫将她拦住,她挣扎着想进去,却无能为力。
  “快些滚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妇人跪了下来:“各位官爷,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的孩子吧,她才三岁啊!无论你们要做什么,我都愿意替她,哪怕把命给出去都可以!”
  几个侍卫哈哈大笑:“你的命我们家主人才不稀罕,要童男童女的命才有用呢!”
  “你们杀了我吧!”听闻此言,妇人几乎要昏死过去,面如土色。她拼命地想爬进去,却被一个侍卫一脚踢开。
  黑暗中,杨淙淙看到这一幕,脑子里仿佛“嗡”的一声炸开。
  这一切,太熟悉了。
  她的眼前浮现出这样的情景:仙山之下,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女望着破板车上病重的母亲,哭着跪倒在仙人的脚下。然而换来的,却是被无情地一脚踢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绝望哭泣声响起在内心深处,她不知道这是她的哭泣,还是她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哭泣。那个蜷曲着瘦小的身躯颤抖哭泣的少女是谁?那个脸颊蜿蜒下血泪,愤而成魔的少女是谁?那个一袭紫衣,立誓荡平那些所谓平门正派、报仇雪恨的魔女,又是谁?
  她的脸隐藏在迷雾中,看不分明。
  夜里的凝光镇,侍卫抽出了佩刀,冷笑:“你既然不肯走,那就陪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我跟你们拼了!” 妇人疯了一般地吼叫着,扑了上去。
  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这一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那把锋利的刀可以轻易结束掉她的性命。旁边的几个侍卫嬉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道寒光过后,倒在地上的却是那个侍卫。
  他仍维持着持刀的姿势,整个人直直僵倒了下去,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不好!有——”
  一个“有”字还未说完,剩余几个侍卫也纷纷倒地。
  四周是死一般的安静,杨淙淙从黑暗中走出,望着已经被吓呆了的妇人:“快些离开吧。”
  妇人瑟瑟发抖,却依然固执:“我、我的孩子……”
  “我会救这些孩子的,相信我。”
  妇人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身穿素纱衣衫,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然而口气却令她毋庸置疑。更令她惊讶的是,她黑色的瞳仁中竟然泛着隐隐紫色。
  “在那璨星楼中有一祭台,孩子们就被关在祭台旁的房间里。”妇人说。
  “好,你快走吧。”
  “拜托姑娘了!”
  她俯下身,对着杨淙淙深深伏地一拜,然后起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站在璨星楼的大门前,杨淙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指尖上仍然有着光雾缭绕。
  仙界有规定:仙人在凡间不得使用任何仙术,更不得伤人性命,违者将会面临严重的处罚。杨淙淙在这个夜里,一下子将这两条天规都触犯了。
  方才那一瞬间,她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下子就出了手,待到反应过来之后,只看到一地尸首。不过她并不后悔,这些年来她以凡人的身份行走世间,路见不平尚能拔刀相助,作为仙人,此刻她更不能坐视不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方才的想法,已经同当年那个绝望的少女一般无二。
  她抬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上方黑云形成的花苞似乎绽开了一些,墨色般的花瓣微微向外招展着,在血月的映衬下分外可怖。
  不,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既然已经用了仙术,杨淙淙便也不再在意是否会触到天规,于是她隐去身形,潜入了璨星楼中。
  门口几个侍卫的死已经被巡逻的人发现,却无一人看到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他们追查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杨淙淙已经闪身进了璨星楼之中。
  黑气最浓的地方原先是一处院落,中央不知何时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祭台。祭台中央划出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那血月的光辉落在阵法上,散发着隐隐红光,说不出的诡异。阵法中央有一股龙卷风似的黑气直冲上天,好似莲花的花茎,再往上,就是那朵未绽放的黑莲。
  祭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孩童的哭喊声和守卫粗暴的斥责声,声声入耳。
  这时,有两个人一先一后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先前那人约摸四十岁年纪,锦衣华服,正是良苑栎无疑。而他身后的那人,一身长长的黑色斗篷从头遮到了脚,只露出半张脸。
  虽未看到他的容颜,杨淙淙觉得此人周身都笼罩着寒气,那是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冷,他一出现,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
  两人正谈着话。
  “这血月的异象,真的是天助我也!”良苑栎望天,言语中掩不住的兴奋,“依先生所见,最快何时能开启血莲术的阵法?”
  夜色里,他身旁的黑衣人始终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听到声音响起,冰冷喑哑。
  “国舅莫急,就是这两日了。阵法正在吸收血月的能量,待到黑莲完全绽放之日,就是阵法开启、霜隐现世之时。到那时,这一切强大的力量都会为国舅所用,征服天下、易主江山,都易如反掌。”
  “好!好!好!”良苑栎一连叫了三个好,“那就拜托先生了!待到那时定当重酬,荣华富贵,金山银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多谢国舅。”
  两人说话间便走远了,杨淙淙从黑暗中现身出来。
  原来良苑栎这么大费周章,想要召唤霜隐,驾驭血莲,其中大有野心。征服浮波城只是个幌子,他真正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杨淙淙冷笑,这良苑栎同当年的沈越何其相似。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想要真正地主宰天下,仅靠强大的力量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民心。当年沈越仅在位数年,就再次被造反,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世间为人君者,唯有胸怀宽广,心系天下,方能长久。
  看到两人走远,杨淙淙决定还是先救人要紧。她来到那间关押着孩子们的房间外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周围设有一道结界,目的就是防止外人入侵。
  不过这难不倒她,她暗自运起灵力,便穿过结界走了进去。
  然而,进入到房间里的一刻,她就感觉到情况不对。
  这房间是空的!
  没有孩子们,也没有侍卫,哭喊声和斥骂声都没有了,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
  糟糕,中计了!
  似乎知道会有人入侵,有人便以术法造出了这样一个幻境,那些声音都是虚拟的,是引人入内的诱饵。事实上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个陷阱。
  杨淙淙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想离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房间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困在其中。奇异的是,这火的没有丝毫温度,火焰也是黑色的,唯有在边缘泛着丝丝血红。
  杨淙淙倒抽了一口冷气,红莲业火!
  传闻中,红莲业火可以焚净世间的一切。它无穷,无尽,无止,无终,能够将周围的一切焚烧殆尽,化作齑粉——若仙人被困其中,则会被烧毁仙骨,再也无法回到仙界。
  红莲业火生于第八重地狱之中,本是用来焚烧人身上背负的罪恶,她至今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竟能够控制红莲业火。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如此。。
  杨淙淙从慌乱中迅速地平静下来,脑子飞速地旋转。这房间里的陷阱无论是防她还是防其他人,一旦启动了,对方就会迅速地发现有人入侵,到那时她更难脱身。眼看红莲业火形成的包围圈正在逐渐向她蔓延,她必须想办法尽快逃出去。
  杨淙淙运起仙力试着闯出去,然而无论她到哪个方向,那里的红莲业火便突然大盛,火焰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舔舐着她的裙摆,仿佛要将她吞噬。
  很快,她便伤痕累累。
  她的皮肤被灼伤了,那是一种并非火烧般的疼痛,而是冰冷的如同渗到骨髓中的寒冷。雪白的手臂上处处是深红色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完全没有办法脱离火海。
  她想到了锦澜仙君。
  仙人之间是可以互联的,尤其是亲近之人,她可以运起念力将她想要告知的消息传递给对方。这种方法很耗费仙力,所以极少应用。但此刻,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杨淙淙盘膝而坐,闭目凝思,将所有念力凝于脑海,集中,再集中,然后向外传输……
  不,情况不对。
  这间房子周围的结界如同一道屏障,将她试图传递出的所有信息都屏蔽在内,任她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将她此刻情况传输出去一丝半点。
  杨淙淙真的慌了。
  若说她方才只是焦灼,此时终于感受到了绝望。四面的红莲业火熊熊燃烧着,离她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到了她的脚边。照此下去,不过片刻她就会被火海所吞噬。
  更可怕的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这里。
  “仙君,沈仪心,江月明……”她低声地念着所有她牵挂的人的名字,唯有他们,能给此刻的她带来些许温暖。
  到了最后,她低声地唤出最后一个名字。
  “龙湛……”
  不知为什么,她分明与他相识不久,却总觉得认识了千百年似的。她很想知道他们的曾经到底是怎样的,如今却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
  绝望有如洪水,将她淹没。胸口传来窒息一般的痛楚,她本能地捂住胸口,一个柔软的物体因她的动作而掉到地上,原来是玲珑让她转交给锦澜仙君的那串流苏。
  “玲珑,对不起,答应你的我没能做到……”
  就在这时,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流苏本已经被红莲业火所吞噬,突然之间散发出了雪白的光芒,光芒之盛,竟将红黑色的火焰也压了下去。更意想不到的是,那团白光渐渐上升,耀得人睁不开双眼。它越升越高,升到屋顶之时便四下散开,顷刻间屋内冷意四起,无数光点犹如雪花漫天飘飞下来,所到之处火焰尽数熄灭。
  不过片刻功夫,红莲业火完全熄尽,而流苏也已消失不见了。
  绝处逢生,杨淙淙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立刻离开了这里。
  璨星楼外,她仔细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刚才那个黑衣人跟此事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若这个陷阱就是他设下的,他必然没料到她竟会逃了出来,那么她此刻如果追击上去,一定能够出其不意,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那个黑衣人现在何处?
  刚才到现在时间并不长,他应该没有走远。杨淙淙凝神运气,查探着他的气息,那气息若隐若现,隐隐出现璨星楼的后门处。她隐了身形寻息而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墨色一般的、冰冷的身影,正出门而去。
  他要去哪里?
  杨淙淙犹豫着是否要将此事先告诉锦澜仙君或是龙湛,毕竟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对付他并无太多把握。然而这样必然耽误不少时间,或许会跟丢了他的踪迹。
  思忖片刻后,杨淙淙决定铤而走险。
  她不是不怕,只是担心她此时的退缩会给凝光镇、甚至给整个天下的带来更大的危险。毕竟与血莲绽开、魔女现世相比,她自身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杨淙淙远远缀行着,尾随而去。
  约摸过了几炷香的时间,黑衣人来到了镇外一处偏僻的树林中,他停下了脚步。
  “演得不错。”他开口,不知是在冲谁说话。
  树林深处出现了一个身影,谄媚地说道:“多谢先生夸奖,不知先生答应的酬劳何时兑现?”
  这声音响起的一刻,杨淙淙吃了一惊。这声音,跟不久前璨星楼门口的那个妇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答应你的,我自不会食言。”黑衣人说,“不过,你也要实现你的承诺,彻底消失。”
  “先生放心,我自会走得远远的,绝不会再出现在您的眼前。”
  “不用你走,我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黑衣人手起刀落,快如闪电。杨淙淙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妇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圆瞪着双眼。
  “你……”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却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我不会食言。”黑衣人将一袋银子扔到她身上,冷冷说道,“但是,只有死人才会彻底消失。”
  妇人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你还要看多久?”
  突然,黑衣人朝着杨淙淙所在的方向说道。
  杨淙淙心里一惊,莫非已经被他发现她了?可她分明已经隐去身形,并用仙力收敛起了自己的气息,若不是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导致气息不稳,是很难被人发现她的存在的。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要现身的时候,杨淙淙身旁的空气突然出现了异样。那些无形无色的空气流动起来,犹如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一个男子的身影逐渐从漩涡中心显现了出来。
  杨淙淙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这里的人,竟是龙湛!
  龙湛缓步走到了黑衣人面前:“临川,你杀人,当真是毫不留情。”
  “她已经达到了利用价值,再留着也无意义了。”临川的语调没有丝毫波动,“况且,当她知道我需要幼童的时候,竟背着丈夫将亲生女儿送到此处,以求获利。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此之人活着只会污了这世间,不如死了为好。”
  “淙淙看到她演的那场戏了?”
  “不仅看了,而且出手了,果然不出所料。若没有意外的话,她此刻应该已经落入我所设的陷阱里,被红莲业火所包围。”
  “什么!红莲业火?”龙湛身形一闪,掠到临川身前,“你先前分明说只是困住她,不会伤害她的!”
  “放心,红莲业火只会将她的仙骨烧掉,不会伤她性命。至少在目的达成前,我不会杀她。”黑衣人说,“仙骨是封印她体内力量最大的桎梏,没了仙骨,达成我们的目的就容易多了。”
  “可若烧毁仙骨,她将会失去仙身,全身修为尽废,再也无法回到天界!”
  “这重要吗?”黑衣人冷笑,“反正几天后,她也难逃一死。”
  龙湛攥紧了双拳。
  红莲业火,这种来自地狱的可怕火焰只有昆仑之巅的冰雪方能将其熄灭,杨淙淙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来的。他知道被红莲业火灼烧时的那种痛苦,它没有温度,比真正的火焰痛苦千倍万倍。
  他的眼前浮现出她在火海中挣扎的样子,他能想象得到她的痛苦,悲伤,他甚至听到她绝望的呼喊。
  她最后喊出的,是他的名字。
  淙淙!
  一瞬间他感到极度的心疼,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不,他不能将她置之不管,他要回去救她!
  他身形才一动,临川便如鬼魅一般挡在他身前。
  “你若去了,我们便前功尽弃。”
  “我不能让她遭受如此痛苦!”
  “怎么,心软了?”临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先前不是还想要她的心么?”
  龙湛的目光冰冷如剑:“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但那关乎于霜隐。”
  听到这个名字,龙湛身子一震。
  “若不是她,你怎会落到这步田地?难道你忘了当年的痛苦了吗,那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那被抽筋削骨的痛苦,那千百年来孤寂绝望的痛苦……”
  “够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我可以,可你别忘了自己是谁。”临川盯着他,“你可是龙族,天生高贵、唯我独尊的龙族。你本该畅游于江海,翱翔于天地,受人间敬仰,万民膜拜,而事实呢?你在眠龙渊里沉睡了千百年,不知岁月几何,不知人世变迁,甚至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终于,你好不容易苏醒,却又被困在九幽窟中……
  临川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在夜色里,如毒蛇一般钻入他的耳,钻入他的心。
  他说得不错,这些年来,龙湛的确是这样度过的。
  先前他曾跟杨淙淙说过他这些年来的经历,只不过有些事情他有所隐瞒,比如他便是当年那条被屠戮于极北苦寒之地的幼龙,比如他多年来苦苦的寻觅和等候,又比如——他的兄长,名唤江月明。
  若非兄长的牺牲,沉睡于眠龙渊底的他绝无复活的可能。
  他还记得,醒来的时候,他在就九幽窟中。
  因体内有着灵珠,在身体被杀死之后,灵珠的力量使他的意识维持了一段时间,故而他还保留着当初的那段记忆。他记得那个女子无情离去的背影,记得是谁匆匆赶到用颤抖着的手抱起他冰冷的身体,也记得那个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男子泪水滴落在他脸颊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兄长落泪,为了他。
  他很想为他逝去泪水,告诉他,哥哥,不哭,然而他无能为力。很快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再度醒来时,已过了千年。
  然而,他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兄长,他找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任何踪迹。九幽窟周围强大的结界将他困在其中,他亦无法离开这里半步。
  兄长忘记他了吗,再也不要他了吗?
  不,不会的!
  每日在期盼他的到来和见不到他的惶恐中度过,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强大,心也变得越来越麻木。
  这漫长的生命呵……
  世人皆想长生,唯他知道长生之苦。龙族的生命很长,而与此相对应的,是长久的孤寂与别离。
  他也曾怪过兄长为什么从来都不曾看过他,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于是他拼命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的就是早日离开这里。
  兄长的苦心,他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那个看似阻挡着他出去的结界其实是一个保护他的屏障,兄长怕他太弱小,还未长大便再遭他人荼毒,所以将他封在此处。那屏障是兄长用灵力凝成,每当龙湛强大一分,屏障对他的阻挡便渐弱一分,待到强大到他完全能够突破屏障的时候,结界就会消失,他便可以彻底离开九幽窟。
  然而,因为不愿长期呆在这幽暗的地底,加之偶然间发现了能够通过某些无意中闯入的人类来离开九幽窟,龙湛强行打破了结界,提前离开了。
  为了这提前到来的自由,龙湛付出了代价。
  他强硬破除结界本就对自身损伤巨大,此后又数次出手,耗费了许多的灵力。现在已不同从前,他无法再汲取九幽窟下下龙脉的能量,故而灵力日渐衰弱了下去。
  此事并没有一人知晓,甚至包括离他最近的琴幽与濛汐。在他们眼里,他频繁的闭关只是因为太疲惫了,只要经过修整,就可以重回往日模样。
  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没有新的能量来源作为补给,他的灵力就会逐渐衰竭,最终的结果就是灵力耗尽,到那时他将再度沉睡于眠龙渊底。
  他已经沉睡了太多年,至今仍记得那地方的幽寂和冰冷,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龙湛,别再犹豫了!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临川的话将龙湛的思绪拉回现实,“你我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各取所需。”
  “你们魔族,果真各个都会蛊惑人心。”
  “我知道你恨霜隐,我也恨,正因如此,我才找你合作。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或者说,仇人。”
  临川的话,让龙湛想到与他初次相见的时候。
  眼前这个一袭黑袍从头裹到脚的男子,正是现如今在魔族地位仅居于魔君之下的魔族***——临川。
  和霜隐不同,临川生来便是魔族,他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灵力,少年之时便名闻整个魔界。在所有人的眼中,待他成年之后,统率魔军、最得重用的人,非他无疑。
  然而,因为霜隐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不明白,那个从前只是个凡人的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得如此器重。长老收她为义女,魔君授她以军权,纵使他曾经出众如珠玉一般,在她的对比下,也只能蒙尘。
  她是那么耀眼,而他却处在那光芒之下的阴影中,再无一人记得他。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后来魔军进攻人界失败,霜隐被封印,长老也身患重疾离开魔族,下落不明,魔界一时动荡万分。临川被再度起用,他平乱、拥君,大放异彩,终于被任命为***。后来,老魔君亡故,新任魔君继位,作为辅佐新君上位的重臣,临川炙手可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尽管是这样,他依然无数次听到别人提起“霜隐”这个名字,提到她当年的传说。
  她真的有那么好吗?纵使她曾经历战败,纵使已离开千年,竟然还没有被忘记?
  临川的心里,慢慢也就滋生出了恨意,这恨意发酵了许多年,终于在如今爆发。
  他要毁了她!
  他花费了许多时间去调查有关她事,除了她义父——当年的魔族长老下落不明外,他几乎已经弄清楚了有关她的一切,可以说,他对她的了解甚至多过他自己。
  当年魔族长老身患重疾,霜隐屠龙取血,的确是为了救他。
  她在他左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将龙血灌输进去,但最终他是否活了过来却成为了一个谜。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义父,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唯留下霜隐。
  在调查清楚所有的往事之后,临川开始了行动。身为魔族,独身行走人间多有不便,他知道良苑栎早就有野心,于是故意让他发现血莲术的秘笈,以借他之手达成目的。良苑栎果然中计,他虽得了秘笈,身边却无人有力量施展,临川恰在此时出现,为他出谋划策,很快便赢得了他的信任。
  血莲术只是霜隐复苏的开端,临川的真正目的,是利用血祭唤醒杨淙淙体内被封印的强大力量。夺取她的力量,然后,杀了她。
  但临川深知,即使是刚刚苏醒的霜隐实力都不容小觑,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因此他找到了龙湛。
  “别再犹豫了,你我应该一心。”临川说,“杀了她,她体内蕴藏着的强大灵力你我一人一半,到时候我独步魔界,你亦有这强大力量作为补给,不必再承受灵力耗尽之苦。”
  “不。”龙湛断然摇头,“我曾经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但现在已不是如此了。灵力补给我宁可寻找其他途径,也不愿伤害她。”
  他曾经的确是恨她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恨已经在渐渐淡化了,转而成为了一种说不定、道不明的情愫。
  这个转变,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或许是因为看到她誓死捍卫浮波城时的坚定决绝,或许是看到她和沈仪心斗嘴时的单纯快乐,或许是看到她被他说傻时的脸颊绯红,又或许是看到她答应给她心时的毫不犹豫……
  他总以为,人是惧怕死亡的,仙也亦然。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她听到他的这一要求时,竟然面无惧色,甚至竟自己用匕首……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人。
  世间怎么会有她这么傻的人?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来伤害她,哪怕是分毫。
  “还下定不了决心吗?”临川说,“霜隐可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可淙淙是无辜的,她与此无关。”她那么善良,善良到几乎可以称之为傻,她对过去的那些事情毫不知情,难道所有的罪孽都要她来背负吗?
  “真的没关系吗?”临川盯着他,“你莫忘了,你的兄长江月明当初可是为她而死!”
  临川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到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兄长,兄长……
  兄长!
  江月明的死,他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自始至终,他都不愿相信兄长已经不在了,直到他知道了当年的那些事实。
  “洋葱是没有心的,由之化成的杨淙淙亦然。三百年前她历经仙劫,若再无一颗心,她便会灰飞烟灭。为救她,江月明甘愿牺牲自己,化作了杨淙淙的心。”
  临川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说着当年的真相,而龙湛的身子已经在颤抖。
  一字一句,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杀了她,你就可以取得她的心,复活你的兄长……”黑夜里,临川的声音如同来自幽深地底,带着无尽蛊惑,“难道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吗?”
  终于,龙湛沙哑着开口:“让我看看她现在如何了。”
  临川伸手,夜色中出现了一副朦胧的画面,正是璨星楼那个设有陷阱的房间。奇怪的是,其中的红莲业火已经尽灭,杨淙淙也不见了踪影。
  “这……怎么可能!”临川大惊,“红莲业火非昆仑冰雪不能熄灭,从没有人能破得了我这阵,她竟然逃出去了?”
  龙湛的面色则稍放松了一些:“你还是太小瞧她了。”
  临川面色阴鸷:“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到等血祭那日了……”
  龙湛没有说话,他的身影如蒸发了的雾气般缓缓消失了。随后,临川也离开了这里。
  待两人都走后,杨淙淙现身出来。
  方才他们谈话间透露的信息量巨大,那些她不知道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的惊骇来袭,到了最后,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桓——
  龙湛是江月明的幼弟,他就是当初被屠戮的那条幼龙。
  而江月明,是为她而死!
  杨淙淙捂住胸口,在那里,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着。它温暖、灼热、强而有力,她甚至能听到它跳动的声音,那是他对她恒久的守护。
  和龙湛一样,在江月明消失后,她也曾找了他很久,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时候别人劝她放弃吧,他或许已经死了,纵使脾气再好的她也会大发雷霆。
  她不信,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他人虽不在,却温暖却始终在她身边。
  而如今她终于知道那温暖来自何处——他为救她,化作了她的心。
  杨淙淙的视线模糊了,泪水留了满面。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拼命想挣脱出来,然而却有另一种力量想要抑制住它,两种力量纠缠着,令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倒在地上,痛苦万分。
  “你真是厉害,竟然追到了这里。”
  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杨淙淙一惊,是临川!
  原来他自发现杨淙淙已逃脱出陷阱的那一刻起就起了疑心,刚才假装离开只是为了诈她现身。
  临川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这才看清他的容颜,苍白冰冷的面容,狭长的眼睛,还有一双赤色的双眸。那是一张英俊的容颜,却处处透着邪气。
  “分明已经逃了出去,却又主动送上门来。不过正好,倒省下我许多功夫。”
  杨淙淙忍住剧烈的疼痛,强撑着站起:“你、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临川半眯起双眼,打量着她:“我说了那么多,你是问哪一句?”
  “是不是杀了我,取了我的心出来,就可以复活江月明?”
  临川唇角一扬:“怎么,若我说能的话,莫非你还愿意牺牲自己?”
  “我愿意!”
  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临川眸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复活他?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可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
  “你……”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的泪留了下来,如同一只无助的小鹿:“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他复活……”
  临川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他的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刹那间清醒过来。
  “若想救他,只有一个方法”。
  “是什么?”她抓着他衣角,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本想将衣角抽出,却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这么做。
  “你可知道,你的身体里沉睡着一个人?”
  杨淙淙点头。她已经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了,起先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那感觉愈发强烈起来。联想到她那被封起来的记忆,还有近期不断闪现在她眼前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让她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却不敢去证实。
  “你身体沉睡的那人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有让她苏醒,借用她的力量,江月明才有复生的可能。”
  “如何才能让她苏醒?”
  “血祭。”
  “不!”杨淙淙断然拒绝,“那可是九十九条生命!”
  临川的唇角挑起一丝弧度:“若你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放了他们。你是仙人,用你的血会比他们的更加有效果。”
  他本想用红莲业火烧毁她仙骨,破了她仙身,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但若她是自愿的,那一切都好办多了。她的血可以让阵法顺利开启,当血莲绽开的那一刻,就是霜隐觉醒之时。
  “好,我答应你。”
  “你确定?方才你也听到了,当你体内沉睡着的那人苏醒后,会将你所取代,你将不再是现在的你了。而我,也并不会放过你。”
  他会将她的灵力吞噬,据为己有,这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应该清楚。
  他本以为她会退却,没想到她毫不犹疑地说:“我知道后果如何,但只要能救江月明,救那些孩子,我愿意。”
  临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样做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你会死,懂么?当我取了你的灵力之后,我会斩草除根,杀了你。”
  “我不怕死。”她说,“我怕的,是毫无意义地活着。”
  她的话声音并不大,却重重击在他的心上。
  第一次,他认真的端详起眼前这个的女子来。她的眼神很澄澈,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在这干净的眼神面前,似乎所有的肮脏和不堪都无所遁形。
  她和他记忆中的霜隐,差别太大了。
  “怎么,你不敢答应我?”她盯着他。
  “敢?你是在激我?”临川忽然笑了,赤红的双眸闪着妖冶的光,“你胆子真大,敢同我做交易。你莫忘了,我可是魔族。”
  在魔族的字典里,从没有什么一言九鼎。
  杨淙淙笑了:“你若食言,则我纵是化身幽魂,也绝不会放过你。无论三道六界,四海八荒,都会找到你,算清这笔账。”
  她笑得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犹豫。
  临川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着实不一般,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霜隐更加可怕。
  “你放心,我临川答应的事,从不会反悔。”
  “好。那我要怎么做?”
  “三天之后,子时,璨星楼,我等你。”
  临川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唯留下尾音在风中。
  头顶,月色如血。
  三天……这是她仅剩的时间了。
  她想离开这里,往出迈了一步,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天庭,浮波城,似乎都不是她的容身之处。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向锦澜仙君询问那些往事,更不知如何面对龙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告诉他良苑栎的计划时,他的表现并没有觉得意外,原来他早知道这一切了。。
  她第一次有如此迷茫的感觉,过去的那些事情,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天地之大,却无她半寸方圆。
  身上被烧伤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晕眩起来,杨淙淙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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