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艺术指南》 第2章 免费试读

谋杀指南

我是李大白，原名李安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先锋艺术家。因为擅长手制作各种奇奇怪怪的装置，被戏称“艺术界的手工耿”。

死者王桂芬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

上小学的第一天我就迟到了。我怯生生地走进教室，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我抬起头，看到讲台上站着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她身后的黑板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圈。

我小声问同学，这是在做什么。

有人说那是零。也有人说，老师让盯着看那个圈，不许说话，不许动。

我们几个被赶到后墙根站着。因为我们违反了不许说话的规矩。

然后我被狠狠地拧了耳朵，直到放学回家，耳朵还是烫的。因为我没带学费。

第二天，我继续被罚站，被拧耳朵。因为母亲忘了给我带学费。

第三天，继续……

后来她喜欢上了用大拇指粗的木头教鞭打我的头。

有一次，打得鲜血直流。一直到血染湿了衣襟伤口才干涸。

就这样，我的学生生涯从疼痛和恐惧中开始，若干年后在信念崩塌中结束。

王桂芬并不是我遇到的老师里最恶的，比起张贵和孙彦俊，她甚至算得上单纯温良。前一段时间，我写了一个叫做《谋杀艺术指南》的剧本杀剧本。想通过在故事中，杀死我生命中的三位恶劣的老师，来化解心中难以磨灭的惊恐和怨恨。

不曾想，这个尚未发表的剧本，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那天我正在对着一大堆纸箱子忙活。在我的计划中，它们将华丽转身，变成一件现代雕塑。

身后的手机直播间充斥着鄙夷和谩骂。只有几个老粉丝在努力为我辩护。

我渐渐沉浸于自己的创作，忘记了身后的直播。直到两名警察闯入了我的工作室。

“好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少年。”一位高而瘦的警察向我伸出手，“李老师，冒昧打扰。我们有一桩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还请行个方便。哦，我叫王浩。”

这个警察有点二，我心里默默吐槽。

“好的。我先把直播关了。”我握住他的手说。

我走向三脚架，却发现直播间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掉线了。

“请说吧。”我把他们带到茶桌前，请他们坐下。

“你先看看这个。”他把手机放在我面前，点开一个视频。

镜头里是一个公共卫生间的隔间。

一个男人走进去，蹲下。

突然，一个三角形的木框从天而降，精准地套在他的脖子上。

他吓了一跳，抬手拉动木框的一条边。木框随即收缩，勒紧了他的脖子。

他惊慌地用力拉扯，木框勒得更紧了，已经开始嵌入他的肉里。

他的面色变得狰狞，身体开始颤抖。

我感觉到炫晕，脑子开始一阵阵空白，尖锐的耳鸣让我忍不住使劲揉搓着头皮。

我强打精神继续看下去。

那个男人发疯似的，撞开门，冲出去。

他陡然滑倒在隔间门口，脖子在地板和木框的作用下歪曲，身体不断抽搐。然后，渐渐不动了。

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一只被开水烫熟的虾。整个身体如同触电般的痉挛着。

“你怎么样？是不是癫痫发作？”

“没事，只是应激。帮我拿一片艾司唑仑，那个白色的盒子。”我指着一边的画案说。

服下药，我渐渐恢复平静。

“那个三角形装置是我做的。算是一种现代雕塑吧。我把它叫‘张老师的卡脖子三角’。前几天卖出去一个。我手机上有买方的信息，一会儿发给你。”

“张老师的卡脖子三角？这个张老师指的是……”高瘦的警察小心地发问，似乎有点担心再刺激到我。

“对！死者是张贵对吧？”我笑了，“他就是我这个作品的灵感来源。他是我初中数学老师。”

“你……想过要杀了他吗？”

“当然！”我把茶泡上，“至少想过上百次。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死了。而且那东西真的用上了。”

“能讲讲张贵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这个嘛……”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