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章节试读》 九千岁他百媚千娇章节试读第111章 免费试读
桓承讲完,却见江妧隐忍着,眸子通红,不愿落下泪只能朝上看憋回去。
“他不信你们,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不敢赌。”她吐出口气,尽量用听上去很平静的声音道。
“你们都不是他,死的是自己的家人,子民,相反你们生在安楚,对大燕没有半分感情。”
桓承定定的看着她,又听她道,“我知道他的事,但不知道你的事,若真要我说,你的确该帮他的。”
“桓承,这些年,他一个人太难了。”
若不是桓承起了想扳倒谢长临的心思,向江家递了橄榄枝,也因为桓承对自己有些心思,若不然,谢长临不会将事情在现在的局面下告知。
稍有不慎,桓承就能从背后给他一刀。
桓承许久不语,半晌才轻声问道,“你是江家的女儿,为何也愿意不管不顾的帮他?”
“我爱他。”
......
谢长临在御花园的树下站了良久。
今日出了太阳,和开春的风一样,并不暖和,从湖面上拂过来带着潮湿的味道叫人止不住的泛起凉意。
他竟然连乾安殿都有些不敢去了。
怕她如自己所想,觉得桓承比自己好,变了心意。
看不到,就能装作不知道吧?
他头一次觉得人或许傻些才能活的有意思。
“长临。”
听见这声轻唤,他身子竟有些怔住,眸中就这么轻易的氤氲起雾气。
“你穿这么单薄站在此处,冷不冷?”
他狠狠地阖上眼,极力隐去眼底的酸涩,久久不敢转身。
她或许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听见那句关切是何心情。
江妧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日后多穿些衣裳,身子本就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拉进了他的怀中。
谢长临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江妧没有回应,也没有说话。
他埋在她脖颈间,闻着熟悉心安的栀子花香,缓了片刻,嗓音有些哑,缓缓道,“娘娘是想试试齐全人的滋味么?”
没等她答便道,“咱家给娘娘寻几个来,娘娘挑?”
江妧紧紧咬着唇。
他手没松,像是妥协一般,“桓承,也行。”
人为了留住想留住的东西,到底能卑微到什么样?
谢长临给了自己答案。
“尝过齐全人了,也别不要咱家,行么?”
江妧霎时溃不成军。
她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知道回抱住他,哽咽着安抚,“长临,你别这样。”
他不再作声,只是力道加重,像是在黑暗中挣扎濒临死亡的困兽,想紧紧抓住那一抹唯一的光亮。
片刻低低吐出,“咱家只有娘娘了……”
闻言,江妧浑身僵硬,险些泣不成声。
不远处的巧巧都看得不由得湿了眼。
那位千岁爷......也会这般么?
回到长乐宫,谢长临已经看不见刚才的神色,半点不见脆弱,只是目光紧紧锁着江妧,好似在等她给自己最后的审判。
若是往常,她只会挂上他最爱的笑,笃定的告诉自己,“本宫不会离开你的。”
末了还会加个‘永远’。
而此时她不发一言,神色淡淡。
谢长临胸口像是被一只手捏住,疼的他胃里翻江倒海。
明明昨日还好好地。
江妧替他倒了茶,坐到他对面,抿唇瞧他,“杀完人回来的?”
谢长临一顿,垂眸,“就几个。”
“就几个估计不会让你头发也染上血腥味。”
他不语。
江妧静静看着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五指紧握,捏的泛白。
本想慢慢让他适应一点,可看到方才他卑微至此,她不能再给他虚晃的情谊了。
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长临,本宫不喜欢你了。”
谢长临同她对视,一字一句道,“不信。”
“本宫可以对你一见倾心,也可以在某个瞬间就不喜欢了。”
她从前说过,自己的爱是一眼万年,是生生世世。
现在竟能轻飘飘的就变卦了。
“所以,娘娘是要反悔了?”
他的声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忘了你说过什么?”
那双眸如江妧第一次见到那般,毫无生气,“凭什么觉得,咱家会放过你?”
她不敢再与他对视,吐出口气,这动作落在他眼中便成了无奈。
他几乎是自虐的笑起来,“还是说,娘娘之前都是演的?”
得不到回答,便可以理解为默认。
“能演到这般,娘娘足够豁得出去,咱家佩服。”
他语气凝冰,忽的将一把匕首置于桌上。
江妧看去,正是当初在汤池前,递给她的那把。
当时她毫不犹豫的握着它朝胸口而去,只为了证明自己爱他。
此时,他要她用同样的方式证明自己不爱他。
谢长临喉间动了动,在看到她缓缓伸手的时候,口中尝到了一抹腥甜。
眸子变得近乎疯狂,带着几分自嘲。
有些不愿相信的盯着她的手。
她竟真的又拿起了那把匕首,缓缓出鞘。
谢长临此时在想,若她的刀朝自己刺过来,他都能原谅她。
可偏偏。
江妧再一次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谢长临口中涌出更多的血,硬生生咽了下去。
像是品尝似的,他低低笑起来,声声含血。
她约莫是知道的,自己不会让她死在这儿,所以半点也不惧。
但这个举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伸手夺过她手里的东西,那把精致的刀刃在他手心鲜血淋漓,顺着指缝滴到白衣上,像朵朵红梅绽开,绚烂刺目。
他曾因她一句‘你穿白衣好看’,每次来见她都会换上她会喜欢的这身雪白。
也带着自欺欺人的,觉得穿的干净些,面对她时,会心安些。
“骗子。”
他低哑着骂,“没良心的小骗子。”
江妧没忍住落下泪来。
她快要功亏一篑的冲过去抱抱他,想要说声对不起。
可最终也只是偏开头,不再看。
谢长临用内力将刀刃化为乌有,只余精致的刀柄落在地上,像是砸在两人心头上。
“娘娘,你的命如此不值钱,随时可以死,是么?”
江妧已经说不出话,背对着他,隐忍到了极点,声音都有些变形,“掌印,你的血弄脏了本宫的地。”
谢长临默了许久才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得。”
“咱家一个肮脏的阉人,自是配不上娘娘的。”
他折下一朵窗边的玉兰,不紧不慢的置于桌上。
“谢谢娘娘,赠了咱家一枕槐安。”
眸中带着梦醒的破碎与绝望。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才缓缓扭了扭发酸的脖颈,慢悠悠走出长乐宫。
身后的江妧跪坐地上,掩嘴泣不成声,最后毫无防备的吐出一口血,同他滴在地上的几滴混在一起,再分不清谁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