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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民国大佬拿了弱受剧本文在线赏析》 当民国大佬拿了弱受剧本文在线赏析第23章 免费试读
那一瞬间, 蒋辞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走过去。
她就站在他对面，站在满地阳光里，很惊喜但又微微迟疑地看过来。
蒋辞妈妈很瘦, 即使是穿着臃肿的羽绒服也能看出来, 两颊凹陷, 衬得眼睛很大，头发齐整地盘起, 颜色乌黑不见白发，而且脸庞轮廓清秀, 依稀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美丽的影子。
蒋辞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她居然和自己妈妈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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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确定如果娘活到了这个岁数应该是什么样子，但对方那始终面带忧郁满眼悲戚的神色和记忆里的母亲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只是当时娘是为了前途未卜的中国而忧，眼前的这位母亲又是为了什么？
蒋辞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为了你啊还能是为了谁。
正神思不属间, 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两人面对面，他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女人仰头又叫了他一声：“……小辞。”
语气里充满久别重逢的惊喜。
蒋辞低着头，“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回来了。”
女人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嘴角上扬扯出脸颊两侧深深的法令纹，她点点头：“好，回来就好，我都有一年多没见你了, 回来就好。”
说着就去接他手里的包，其实这个包很小, 蒋辞也没拿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往回躲，女人怔了一下，然后一把扯过去，“走，跟妈回家。”
蒋辞抿了抿嘴唇，抬脚跟上。
这里距离蒋辞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蒋辞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脖颈后面有几点黑色的印记，很淡，像滴上去没洗干净的墨水，凑近了才闻到发间隐约的染发剂的味道。
想必是她知道今天儿子回来，特意去做了头发。
蒋辞无言片刻，然后不动声色跟上了她，听见她在身旁略带兴奋地说：“我听说你要回来的时候高兴得一夜没睡着觉，回去跟你爸说，他还不信，气哼哼地说还回来干嘛，害，他那人就那样，你不用管他，我买了好多你爱吃的……”
“我……”蒋辞张了张嘴。
女人转过脸来看他：“……你想说什么？”
“你们不怪我当初狠心离开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信吗？”
女人听见这话一怔，神情肉眼可见地冰冷下来，只是在大街上不好作出厉色，她转回了脸，半晌，叹一口气道：“怪，怎么不怪？咱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一走家里就空了。”
蒋辞试探道：“那我……”
女人把包挂在左胳膊，右手搭在左手腕上，“你从小就听话，当时那件事发生后我们都接受不了。那还是你第一次忤逆我们的意思，我和你爸只当你是心性浅，一时被迷住了，晾你几天就好，没想到你那么固执，为了个男人连家都不回了！”
蒋辞不说话，心里惊疑不定，这位母亲看起来如小辞一样温文柔和，但是骨子里还是非常强硬的，此时说到不满处转头看过来，眼神微斜无异于严厉的申饬。
蒋辞虽然沉默，但也同意她的话，小辞确实糊涂，为了个渣男王八蛋伤了父母的心，情谊再浓对方能陪你几时，这个世上能始终毫无保留爱你的只有父母。
女人见他不说话，心内犹疑，此时回来又不像继续和自己作对，情不自禁长叹一声：“小辞，别怪妈心狠，你不知道外头传成什么样，这个年纪不婚不娶，为了个男人一年多不回家，我只当你误入歧途，早晚能够明白我们的苦心，回到正道上来，如今看来，你是外头过得并不如意，所以才回来的，是不是？”
蒋辞汗颜，他略有些心虚地想，原来的蒋辞确实是过得不如意，都已经被逼到了割腕***的地步，他现在接替了人家的身份，回来却也不是为这个，之前聂新远说的那句话一直悬在他心上，见面了也不见蒋辞妈妈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垂眸不语。
女人偏头将他看了又看，视线从蒋辞头发稍移到脚底，恨不得将他装进自己眼里，最后落在他脖颈上，蒋辞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怕她问出什么，心下一横，索性直接说出来：“我和姓聂的断了。”
女人走在他身边，步子一顿，转过脸来看他，“……当真？”
蒋辞点点头，郑重道：“前段时间就分了，我再也不会跟他扯上联系了。”
这话他说得违心，他不可能和聂新远完全不联系，相反地，他还要让对方付出成倍的代价。
蒋辞妈妈长久地看着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和如释重负，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蒋辞怕她不相信，又伸出手指来保证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让您开心而哄骗您，我是真的不会再和姓聂的有什么牵扯了。”他想起聂新远从前对小辞做的那些事，心底是真心实意的厌恶，“就算我喜欢男的，他那样的货色也入不了我的眼。”
“……”
蒋辞妈妈不说话，神色更复杂了。
渐近中午，街道上人很多，两人并肩而走，很快拐入一条宽阔而幽深的道路，两边围墙内皆是耸立的高楼，两人好一会儿无话，蒋辞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唯恐身份露馅，不敢再说，女人又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气氛陷入死一般尴尬的沉寂。
过了一条长长的街道，前面出现了公交车站，女人领着他走到站牌前面，沉吟许久，低声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跟妈妈回家。”
蒋辞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暴露什么，只能跟着她，回想象中不属于他的家。
他从小只跟着父母住过简陋的瓦房或地下室，在人家的眼色里讨生活，父母忙碌于地下工作，他们一家常东躲***，从不曾在某一个地方呆得长久，蒋辞妈妈带他回去，第一次给了他一个清晰的家的感觉。
一进小区门口，路上都是来来往往说说笑笑的人，有买菜回来的，有上班族中午回来小憩的，爷爷奶奶从幼儿园里把孙子孙女接回来，又往他们手里塞一把糖，笑笑闹闹，喧嚣而不拥挤，蒋辞妈妈走在前面，眼里也偶尔闪过一丝欣羡。
蒋辞看见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只装作看不见。
很快他们回到了家，一开门，就是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一个中年男人迎出来，蒋辞看见他几乎愣一下，因为他和自己父亲长得非常像，只是那张坚毅的脸上没有那么多沟壑，看上去年轻很多。
“回来了？正好饭菜好了，就等你们了。”
然后他一瞥眼，正与蒋辞的目光撞上，两人都是一僵。
蒋辞妈妈直接拉着他进了屋，一边换鞋脱衣服，一边说：“我就说早点去接，刚到就看见小辞了，如果要是再晚点儿他就该自己回来了。”
男人听着，闻言偏头看了蒋辞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不带情绪地说了句：“倒是还记得回家的路。”
然后三人落座，正式开饭，蒋辞妈妈做的都是小辞爱吃的菜，蒋辞坐下后打眼一望，全是高汤炖煮，不见一点红油，不禁暗暗叹一口气。
“怎么，不满意？”男人布置碗筷，察觉到他的叹息看过来，“一年没回来，口味也变了，家里的饭菜看不上了？”
“没有，”蒋辞忙摇头，起身接过筷子，“你们做的我都喜欢吃，真的。我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他本是随口一说，也算实话，未料面前两人听见俱是一怔，彼此对视一眼，男人不再说话，女人抿了抿嘴唇，掩饰什么似的侧了下脸。
这顿饭吃得蒋辞如坐针毡，饭菜虽然不是十分合他口味，但也都很好吃，主要是气氛沉闷而尴尬，他回来本就是为了和缓与父母的关系，解释聂新远的那句话，但是从见面开始两人没有透露一星半点这方面的信息，他也就不好主动提起。
这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想缓和关系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这次回来，”蒋辞爸爸主动打破了沉闷，“是想通了，和那人断了？”
蒋辞心里一咯噔，心想大哥你可真是直接，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面上连连点头：“是的，我们分手了，以后再也不会交集了。”
“什么原因？”男人问道，“当时摁着你的头让你分手你都不愿意，怎么出去一段时间就回心转意了？”
蒋辞夹了一筷子鱼肉：“他配不上我。”
蒋辞爸爸：“……”
妈妈的表情又变得非常复杂，男人转脸看她一眼，又回过头来：“他……如何配不上你？”
蒋辞确实也是饿了，心想反正都是给我做的，筷子不停吃得特别香，边吃边解释：“他那样的人渣只配婊|子无情，两人一起游戏人间，互相玩弄对方，我这样单纯的小白兔不适合。”
气氛更尴尬了。
对面两人都放下了筷子，女人转过脸在男人耳边低声低声耳语了几句。
蒋辞还在闷头狂吃，刚啃完了一块排骨，又拿勺子去舀瓷碗里的鸡汤，一抬头，正对上蒋辞爸爸的目光。
那目光非常复杂，饱含了自责、心痛和不忍，蒋辞也就慢慢停下动作，他不确定对方想说什么，只好主动开口：“怎么了？”
“……没事。”
良久，男人才动了动嘴唇，说罢又把瓷碗往他面前移了移，开口道：“多吃些。你妈特意嘱咐我多煮会儿，再盛些肉。”
蒋辞拿勺子的手停在碗边，想说什么，终于又没有说，他按照男人说的往自己碗里盛了很多肉，然后浇了满满一勺鸡汤，“很好吃，”他说，想了想又道，“谢谢爸。”
下午蒋辞爸妈要去上班，他们只能请半天假，嘱咐蒋辞老实在家待着，要想出去也可以在附近逛逛，但不能走太远，晚上回来带他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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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安静下来，蒋辞站在客厅里，对着正午的阳光眯了眯眼，家庭关系缓和已经破冰了一角，他还需要继续努力，在这之前，他想要出去走走，试试故地重游。
冬日的午后，阳光并不强烈，照在人身上浅浅的一层，只能带来些微的温暖，蒋辞在街上乱逛，出了社区路过一个湿地公园，再往北就是秦淮河了。
朱雀桥还在，乌衣巷也在，还有那些曾誉满金陵的戏院依然在，只是当年的那些人早已不在了。
他还记得就在这河畔，晚英撑一把伞，在细雨中跟他说：“你要活下去。虽然现在生活很苦，但是一定会变好的。”
我没有活很久，蒋辞心想，但是我们的国家真的变得越来越好，我希望你也能看到这一切。
中午吃饭时那一点温情慢慢褪去，他心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惆怅，很想找个人来说一说，但是又不知去往何方，故地重游，但这里没有他的故人。
正想着，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一下，蒋辞拿出来，以为是陈佑发来问他到没到，打开一看，是楚静发来的一张照片。
应该是刚拍的，入目是一条深阔的河流，一个人站在河畔，面对着河面发呆。
底下配字：我看到你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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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辞怔了几秒，然后攥紧手机，快速转回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