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璟杜林芬小说免费试读 颜璟杜林芬

颜璟杜林芬小说免费试读 颜璟杜林芬

时间:2021-11-26 17:36:47 编辑:白晴

让我的爱情没有黑夜 已完结

让我的爱情没有黑夜

分类:现情 来源:追书云 作者:斯岑 主角:颜璟杜林芬

颜璟杜林芬是著名作者斯岑经典小说中的主角,小说情节很吸引人,是一本罕见的好书,强烈推荐!那么颜璟杜林芬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明星与律师,偶然中相遇,光环中相爱,困境中坚持,灵魂中相守。幼年丧父的颜璟,家境贫寒,与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时与偶像明星纪泽远重逢。颜璟与纪泽远日久生情,但这份感情面临着事业与家庭的种种阻碍,困难重重。纪泽远接手父亲事业遭人陷害,身陷囹圄,颜璟不离不弃将他救出,两人终于敞开心扉接受彼此的爱意……

《让我的爱情没有黑夜》 爱情不过是一场欢喜 免费试读

  (1)

  经过了周末的休息,顔璟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周一早早地就到了事务所。她一到事务所就开始整理例会上需要的资料。离开会时间十点还有一刻钟,她就先抱着资料夹就进了大会议室,仔仔细细地看这周开始的案卷资料。

  参加会议的同事陆陆续续都到了,等郑容一到,会议就能开始了。就在大家都静静等待的时候,郑容的秘书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各位,郑律师说会议推迟半小时开始。”

  秘书刚说完,会议室里的人就开始小声议论。郑容是极有时间观念的,开会这件事从不允许迟到,规定了的时间也从未更改过。

  这时候秘书走到了顔璟身边,弯下了身子对她小声说:“颜律师,郑律师让你去资料室把天恒化工的案件资料取过来。”

  因为顔璟以前的工作一直和资料整理有关系,对资料室比其他律师都要熟悉,所以资料这块郑容一般都会交给她。让她取资料她并不意外,但是周末郑容打电话过来让她准备的明明就是另一家企业的专利侵权案。

  顔璟来不及多问,立刻就去了资料室,调出了天恒化工的案卷资料。她回到会议室刚坐下,郑容就大步走了进来。一屋子的律师诧异地看着老板。

  郑容的神情比平时更为严肃,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下属,说:“各位,我刚才接到了天恒化工的电话,他们因为污染问题又要被***了。”

  郑容的话音刚落下,有心急的律师就立刻问:“这件案子两年不是已经和解了吗?赔偿款都谈妥了,赔偿也一直在进行。”

  顔璟赶忙翻开案卷,看时间确实已经是两年多前的案子了。

  郑容并未多做解释,接着赵祈颂拿着笔记本电脑也进了会议室,最后高素也急匆匆地跟了进来。她给会议室里的每个律师发资料,刚从打印机里取出来的纸张摸上去还有微微的热度。

  赵祈颂迅速地把电脑接到了投影仪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内容是本市新闻台的整点新闻,现场直播居民在天恒化工厂区门口***天恒化工厂非法排污。

  画面里***的群众拉着横幅,喊着口号,十分激动。记者采访中间,还有人拿出了病历证明,一大叠的医院化验单,声称是天恒化工生产污染了环境,导致居民患病。一时间群情激奋,画面十分耸动。

  视频结束之后,赵祈颂关了电脑说:“大家桌子上的文件是刚才整理出来,从8点到现在两个小时内关于这次***天恒化工事件的纸质媒体报道,在网络上这条新闻已经上了本地热搜榜,超过万人讨论。事情发生到现在媒体和网络几乎是全程直播,毫无时间差。这不是偶发时间,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顔璟翻看着资料,纸质媒体的报道表面上看采取中立态度,但实际上已经能引起职能部门的关注,很快就会有对天恒化工的动作。网络上的讨论已经是一边倒,一个劲地谴责天恒化工污染环境,草菅人命。

  郑容清了清嗓子,让小声讨论的律师们安静下来。

  “各位,天恒化工是我们事务所的老客户,这个案子我会全权负责,希望各位能够积极配合。”

  会议结束后,郑容一离开会议室,里面的律师边整理东西,边议论。

  “天恒的事这么闹下去肯定会闹大,到时候一点也不好做,郑律师还要全力做,有点吃力不讨好啊。”

  “虽然是老客户但是天恒这几年都快把老的业务放弃了,只算是半死不活地维持着,给我们事务所的收益逐年下降。郑律师放着盈利丰厚的企业不管,我觉得有失妥当啊。”

  “就是啊,天恒当年的案子就败了,这次要是再输了,对我们事务所的声誉也有影响啊。这次郑律师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啊。”

  听着几位律师对郑容处理天恒化工的案子都是持反对意见的,顔璟有些好奇,小声地问旁边的同事,“天恒的案子怎么大家都觉得不好接?”

  那个同事比顔璟早进事务所几年,对这件事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件事其实还挺有名的。当初天恒化工被附近居民集体诉讼非法排污,要求赔偿。郑律师是代理律师,以他的资源和水平,这种官司就算不完胜赔偿额也会压很低。当时形势一片大好,但是天恒的董事长突然病倒,他的女儿接管了天恒,第一件事就是同意了居民的赔偿金额。虽然是当事人要求,但外人看起来总是郑律师代理的案子输了。说到底不是案子不好接,是这个当事人不好配合。而且这几年新董事长上来就减产排污,还打算停掉化工厂,效益已经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

  听起来,这倒真是个遇上了猪一样的队友,不战而败的故事。

  “其实大家的意思是天恒是事务所的客户没错,但是郑律师没必要亲自出马。”

  

  相较于别人的避之不及,郑容则是一头扎进了这个案子,中午就带着助手们往天成化工的厂区去了。

  因为地铁施工,道路被围成了工地,四车道变成了两车道,新区到工业区的路段很不好走。原本只要一个小时的路程,非高峰时间也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到了天恒化工的厂门口还不能从正门直接进厂。大门紧闭,门口已经被***居民团团围住,连旁边的小路都堵满了人,采访车又在外围停了一大圈。外面进不去,里面不出来,这个厂区俨然成了一个孤岛。无奈车子只能再次启动,听从电话指挥,经过另一个厂子绕到天恒后面的一个小门进入厂区。

  

  外头人声鼎沸,喧闹异常,里面非常安静,路上连个经过的人都看不见。有容的人进来之后就被引导了靠近工厂大门的行政办公楼,同样是从后面悄悄进去。等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副总和总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郑容进来,眼神就像见得到了天降的救星,一下亮了起来。

  “郑律师,你来了。外面有点乱,辛苦你们了。”天恒的李副总迎上来和郑容握手。

  郑容也没有多做寒暄,坐下来就直奔主题,“李总,请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李副总一脸无奈的开了口:“最近用电紧张,我们厂里是错峰休息的,今天是我们厂轮休的日子。早上我接到保安队长的电话说厂门口有人闹事,人数很多,问我怎么处理。我从市里赶过来,大门口已经被围了,还有电视台在采访。我派人出去问闹事的人,他们只回答说我们是奸商,污染环境,草菅人命,要***我们,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其余就是一直喊口号,根本不和我们沟通。然后网上就立刻出了消息,我见势头不对就给你打了电话。郑律师,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我大致也知道里面的名堂,但是这么大规模的真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以前都是闹了一会儿就来谈判,拿了钱就立刻走人了,这次就是闭口不谈钱,也不知道里面又有了什么别的名堂。”

  郑容静静地听完,神色平静地说:“好的,李总。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对了,怎么没见你们温总?”

  旁边的总助接了话,“温总在北京。老董事长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送去了北京,温总这段时间一直在北京陪护。我刚才和她通过电话,她吩咐一切听郑律师的。”

  颜璟正认真地听着,身旁的同事突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悄悄地偷瞄了一眼,只见同事脸上确实是放松下来的表情,心想这位温总是多不招律师们的待见。

  “那麻烦你们提供一个可以让我们办公的地方吧。各种资料情况我们都要收集整理一下。”郑容向天恒方面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旁边就有一个大会议室,郑律师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有容的人通通进了会议室。郑容立刻就开始梳理情况,布置任务。

  “天恒这边是完全没有准备,连情况都没办法完全搞清楚。温总又在外地,群龙无首。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来了。阿颂,媒体情况和具体调查就靠你了。”

  赵祈颂闲适地回了一句:“没问题。”

  郑容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剩下的人先研究三年前的案卷资料,每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颜璟没有参与当年的案件,阅读资料格外仔细。三年前,天恒化工被爆出非法排污,周围二十户居民联合索赔。案子最后没有走上法律程序,以和解告终。协商的结果是天恒化工满足居民提出的全部要求。颜璟看了赔偿结果,天恒负责患病村民的全部医疗费用,还一次性支付补偿金,金额在当时还偏高。事隔三年,这件事又闹起来,确实非常蹊跷。

  办公楼里大门不远,门口喧闹的声音时不时传到会议室里,一直未停歇。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十分沉闷,因为一直没有确切情报,他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不知从哪儿下手。

  郑容出去接电话,会议室里也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我赌这案子还是要输。”

  “我觉得根本就不会有案子。那个温总,当年多么豪气,明明能讲价,非得全赔。”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温总怎么想的。这次最后肯定是全盘接受,还要花这个律师费请我们来,何苦来哉。听说天恒已经被她整的快经营不下去了。”

  “我待会儿就跟郑律师申请转去跟王律师的案子,在这里根本浪费时间。郑律师这次真的感情用事了。”

  “感情?”颜璟想融入同事的讨论,随意地问了一句:“郑律师和温总感情很好吗?”

  这句话引来了一桌子同事暧昧的笑。

  “这个得问当事人了,我们可不清楚。”

  正巧这时郑容接完了电话回到会议室,片刻的轻松立刻消散,气氛立即转回了工作的严肃。

  事情一整天一点进展也没有,***的人群只疯狂的呼喊口号,在媒体的镜头前哭诉,对于天恒提出的直接对话请求置之不理。到了深夜人群散去,工厂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容的人也先撤出了工厂要回市区。

  到了楼下停车场, 郑容交代了几句案子的事,就让他们各自回家。结束的时候,他突然转向顔璟,说:“顔璟,你没有车是吧?”

  “嗯,没有。”

  “那你还是跟我走,我送你回去。”说完,他便向,自己的车走去。

  既然老板开了口,顔璟也不好多做犹豫,只好快步跟上去。

  回去路段虽然已不再拥堵,但道路旁的路灯老旧昏暗,行车速度只得放慢。无人说话,车内安静得像是凝结一般。

  “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郑容的声音划破了车内的平静。

  车窗外的景色昏暗单一,顔璟看得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最初不免怔愣。

  “嗯,这个,我还在看案卷,暂时没什么想法。”顔璟心里带着忐忑,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别的同事呢?他们对这个案子是不是有很多想法?”郑容用一贯的淡然语气抛出下一个问题。

  这倒让顔璟的精神十二分的集中起来,虽然郑容是这样随意地问,但到底是要让顔璟供出底下同事的私下谈话。顔璟夹在老板和同事中间,总是特别敏感。要是在闹市,她还能找个借口直接下车混过去,可如今窗外漆黑荒凉,让她觉得无处可逃。

  “大家也都是想办好这个案子。”顔璟斟酌了一下,说得很谨慎。

  郑容看出了她的紧张,嘴角稍稍带了点笑意,“我看,不见得吧。”

  他转头望了一样顔璟,笑意更深,“他们是不是都觉得不应该接这个案子?”

  顔璟心里的弦绷得越来越紧,左思右想该不该把同事说的告诉郑容。

  “你也别这么紧张,我不是让你当叛徒,出卖同事。说到底我是老板,他们是员工,他们的想法在我面前不会完全说出来,如果他们的想法真的对案子有利碍于我的面子又不敢说出来,这不是会对工作有阻碍吗?”

  郑容说的是有道理,但是顔璟偷偷地想,他是不是忘了,她也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员工,也会碍于种种原因隐藏自己的想法。

  “有些律师觉得如果当事人不配合,这个案子可能会输。”顔璟把今天所听到的意见抽取一部分婉转得表达出来。

  “嗯,”郑容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他们都是三年前跟过天恒的案子的。当时的情况确实很令人失望。大家辛苦了很久,搜集证据,结果就因为当事人的一句话全部化成泡影。他们对天恒没有好感,这我能理解。他们觉得这个案子无利可图,我希望你能有不同的看法。”

  顔璟只能大致揣测对郑容这番话其中的深意,思索间,她无意中和郑容对视了一下,又赶忙低下了头,不自然的笑了笑,“好的,郑律师,我会努力的。”

  进了市区,见到繁华灯火,好似重回了人间。

  “你住哪里?”郑容问。

  “豪庭绅园。”

  郑容眉头微微一皱,“我记得上次送你回去你说住在南市小区,搬家了?那个小区环境不错。”

  “呵呵,”顔璟客气地笑笑,“和朋友合租的。”

  “和纪泽远?”郑容倒是毫不避讳地问。

  顔璟没想到郑容会问这么私人的问题,过了好久才回了一句:“嗯。”

  顔璟有些尴尬,郑容倒是神情轻松,“阿颂应该跟你说过,泽远是我表弟。其实他小时候跟我们家还是很亲的,我们算从小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在我家生活的时候还随着我叫郑易,十几岁才改叫纪泽远。你知道吗?”

  “他很少说小时候的事。”顔璟老实地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郑容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后来他跟着我姑姑就是他妈妈去了美国,慢慢地疏远了。他父亲和我们家有些误会,但我不希望这影响他和我们的关系。替我转告他,他的舅舅舅妈很想念他,让他有空回家吃顿饭。”

  到了小区门口,郑容把车挺稳,顔璟正想告别下车,就听郑容又把话题绕回了工作:“这个案子,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副手。”

  能做郑容的副手,是所有新手律师求职不得的。虽然她已经有了一点点资历,但还未脱离菜鸟级别。加上上次为了纪泽远的事情,顶撞了郑容。郑容能把她调回来做些打杂工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根本没想过还能被他重用。

  正当她受宠若惊时,只听郑容又说:“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

  听到夸奖,颜璟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她抬起头就看见有人站在他们车前不远处,打量着他们。

  “回去吧,有人等你呢。”郑容笑着对颜璟说。

  听到这话,颜璟迅速地回应:“郑律师,谢谢你送我回来。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再见。”

  下车的瞬间,轻松的感觉从脚面开始猛地往上窜。在郑容面前,顔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透明的,内心的所有想法都能在细微的反应中被他轻易捕捉。她是真的不敢有片刻松懈。

  

  

  (2)

  纪泽远穿着连帽衫运动裤,两手上各有一个大购物袋,站在豪车边打量的样子让颜璟想起了看过的为数不多的韩剧。她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往住宅楼走。

  “干什么去了?”颜璟问。

  “家里冰箱都空了,垃圾也没扔。我倒完垃圾就上超市去了。”纪泽远把手里的两大袋提起给颜璟看。

  颜璟难得的情绪高涨,笑容一直没有落下来,“真乖,真乖。”

  “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颜璟见纪泽远明知故问,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是看见了吗?”

  纪泽远并不承认,“我没看见。”

  “那你停在哪儿看这么久,不就是看见我了吗?”

  “我是在看车。”

  颜璟不跟他计较,“我老板,郑容。”

  “他跟你说什么了?这么久。”纪泽远假装不经意地问。

  “他说你舅舅舅妈喊你回家吃饭。”

  纪泽远看颜璟嬉皮笑脸的样子,觉得她是故意跟他嬉闹,进了电梯就不说话了。回到家里,两人一起整理买来的东西,他也一直一言不发。

  他的那点小别扭,颜璟也明白,于是解释道:“他真的跟我说,你有空的时候回去吃顿饭,你舅舅舅妈想你了。”

  纪泽远的表情并没有明朗起来,“他还跟你说了我什么事?”

  颜璟知道纪泽远和郑容虽然是表兄弟,但关系不亲密,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警戒的状态。

  “没说什么,说了一点你小时候跟他们住过一段时间。”

  纪泽远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转而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去找你了。”

  谈起这个,颜璟也是一脸无奈,“有个案子,去了城北工业区,待了一整天,什么进展也没有。明天要继续去蹲守。”

  一整天的倦意和紧张堆积起来,颜璟觉得有些疲惫,坐着趴在餐桌上,看着纪泽远继续整理。静静地看着他把水和食物,生活用品一件件放进冰箱、橱柜。这些事情发生在纪泽远身上,一年前她可能连想都不敢想。那个要喝水还得她半夜跑进口超市买指定牌子回来的男人现在不光自己,连和她同住的屋子都开始周全地照料。

  纪泽远见她懒洋洋的样子,说:“洗澡睡觉去吧。”

  顔璟又磨蹭了一下才进了卧室。卧室柜子上有一只花瓶,她和纪泽远都没兴趣也没时间侍弄花草,平时都是空着的,现在却有一大束红艳的玫瑰。一处有了奇怪,她便觉得处处都很奇怪。酒柜里多了一瓶红酒,橱柜里的高脚杯突然跑到了餐桌上。

  “纪泽远。”颜璟在餐厅喊,并没有回应。

  她跑出来一看,纪泽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盯着电视,正在播的是电视购物节目。

  颜璟走过去拍他,他转过来的神情很不自然。

  “想什么呢?”

  “没什么。”纪泽远似乎刚才太专注,耗费了精神,此时有些懒懒的回答。

  “家里有人来过了吗?”颜璟问他。

  纪泽远眨了眨眼,很迷茫地回答:“没有啊。”

  “那怎么又有花,又有酒,杯子也都拿出来了?”

  纪泽远迟疑了一下,说:“哦,阿颂来过了。”

  颜璟并不相信,“他什么时候转性了,这么浪漫送你玫瑰花啊?”

  被戳穿了的纪泽远搓了搓脸,无奈地回答:“我买的,想等你回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颜璟困惑,不年不节也不生日。

  纪泽远既害羞又无奈,摇头叹气,闷闷地说:“我们在一起六个月了。”

  颜璟滑坐到沙发上,任真地想了想,有那么久吗?她直觉纪泽远是胡扯的,于是问:“你是怎么算的?”

  颜璟询问的表情天真的都冒出了傻气,纪泽远忍俊不禁,凑上去要吻她。颜璟用手挡开了,躲开说:“别耍流氓,认真回答问题。”

  纪泽远倒是没有退回去,保持着亲昵的距离,说:“从我出看守所那天算起。”

  颜璟正在仔细地回想,纪泽远趁这个时候偷袭,赚了一个吻。

  “想起来了吧。”

  这话一出,两个人四目交接,都有些尴尬。

  纪泽远看颜璟手里还拿着浴巾,便说:“赶紧去洗澡。”

  颜璟听话地立刻去了浴室。纪泽远叹了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口袋里的手碰到了东西,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摩挲了两下还是扔进了茶几的抽屉里。

  

  

  厂门口的***活动持续到了第三天,天恒方面试图用各种方法进行对话均遭没有回应。媒体的态度也出奇一致,完全不理会天恒。天恒就像是传染病菌,被完全隔离了。

  消失了两天的赵祈颂回到有容,郑容马上让大家去了会议室开会。

  “朝阳村的村民正在准备集体诉讼,控告天恒化工污染水源,危害了村民身体健康,会再次提出索赔。具体起因村民的口风很严,现在还没有套出线索。不过有个重大消息,他们的代理人是李念仁。”

  这个名字一出,果然桌上一片寂静。

  李念仁是专门打这类环境污染官司的,这几年靠着媒体炒作正风生水起,被称为“人权律师”。此人花样繁多,手段多样,特别会煽动媒体,很多家企业就是这样逼着和解了官司,拿出了巨额赔偿款。

  “不过他好像还没有使出媒体这一招,只是先让村民闹出声势,形成一定的压迫。媒体这么疯狂的倒天恒,似乎还有别家在后头出招要整死天恒。”

  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家更加沉默。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天恒如今腹背受敌,输了官司之后,破产倒闭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这个消息打破了郑容一贯的沉稳,他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媒体那边的事我们暂时不管,先集中精力对付诉讼。”

  “是啊,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过两天李念仁就会先过来谈判,这人可不好打发。”赵祈颂收拾了东西离开之前还不忘用怜悯的眼神扫了一遍会议室的人。

  负面新闻天天不断,***行动还在继续。在有容律师焦头烂额了三天之后,李念仁悠闲地找上门来。

  颜璟正在资料室里,被电话叫到会议室。等她匆忙赶到,看见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在与郑容笑着交谈。

  那人的样貌太过普通,丢在人群里肯定立刻被淹没。那人的嘴上一直挂着微笑,乍一看觉得和善,但久了就生出笑面虎的意味。

  颜璟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好谈到赔偿金额。

  “郑律师,我也就不饶弯子了,大家都是爽快人。朝阳村的赔偿要求是5千万。”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甚至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郑律师,你知道癌症病人的医疗费用就是个无底洞,而且是这么大规模的。我手上十个重病人,二十个轻微病患,如果一个一个来大家都吃不消,还是一次性了了吧。”

  郑容笑了,“李律师,我们的态度当然是希望顺利和解的,但是你出的这个赔偿金额我们是绝对不接受的。如果一定要走法律程序,我们也是奉陪到底。”

  “呵呵呵呵,”李念仁大笑起来,“郑律师,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李念仁拿着自己老旧的皮包笑呵呵地走出了有容,在走廊上见到有容的员工还不时点头打招呼,换来别人的诧异眼光他也不在乎。

  没有了李念仁,会议室里的气氛僵到了极点。郑容一直沉默,下面的人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赵祈颂的出现打破了这沉闷,他冲郑容扬了扬手里的纸张,“病患名单已经拿到了。”

  郑容站起来,接过名单,“辛苦了,阿颂。”

  他翻看了一遍,便开始分发,“这上面的每个人的情况都要仔仔细细地查,大家分头去做。”

  分到手里的人经济、社会关系都很简单,普通村民,务农为生。化工厂征地之后,靠补偿款度日。颜璟很快就看到了最后一个人。

  杨大伟,名字普通,和前面的人情况基本相同,土生土长的朝阳村人,家中务农,唯一不同的是这人有犯罪史。这人年轻时因参与斗殴入狱,原本刑期不长,但在监狱又有斗殴,伤人致死被加刑。颜璟仔细地看了下去,但也没有报什么希望能有突破。她原本是机械地扫到最后,却被另一个名字牵住了目光。

  监狱里的死者名叫颜正平。颜璟没想到在生命中已经消失了20年的名字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她的视线。

  片刻的震惊之后,她开始努力回忆,当初父亲出事后的情况。有人来家里报丧吗?有人跟她们提起过杀死父亲凶手的名字吗?还是只是通知了母亲赶去草草收尸。

  空白之后是混乱,思绪一刻也停不下来,万千种想法在心头,却没有一种是清晰的。

  

  

  因为***的事情闹得太大,村民们天天包围厂区,严重影响了生产,天恒化工很快要被迫停产。有容的人不得不再次进入天恒,进行第二次谈判。

  谈判中,“笑面虎”李念仁依旧笑里藏刀,企图迫使天恒接受他的天价赔偿金额。郑容这时候使出了杀手锏,把代表村民领取医疗费、赔偿金的杨义侵吞款项中饱私囊的调查证据拿了出来。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混乱,一直看上去团结的村民代表立刻骚动了起来。杨义心虚地辩驳显得很无力。李念仁此刻也笑不出来了,赶紧带着村民离开了。

  这过程中,颜璟根本听不见双方律师的唇枪舌剑,她盯着那些进来的村民,想找到杨大伟这个人,但直到他们一群人要走,她也分辨不出哪一个是杨大伟。

  她追出会议室,拉住一个走得稍慢村民,问到:“请问杨大伟来了吗?”

  那位村民也许还在刚才的气愤当中,对律师的劝阻置若罔闻,直接回答道:“他来不了,肺癌晚期,在家里等死呢。”

  等人都光了,颜璟虚脱地靠墙站立,不知该喜还是悲。她内心其实也明白,找到杨大伟也没有意义。但这个念头就是会不停冒出来,让她无法平静。

  回到会议室,里面的人正在激烈的讨论刚才的情形,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跑了出去。她庆幸自己的存在感如此之低,能够躲到角落放空自己。

  直到离开天恒的时候,颜璟的精神还是恍惚的。别的律师都专注讨论案子,没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到了停车场,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原本可以通行的小门也被村民占领了,拦着车子不让走。无奈大家只能走出去,调别的车来接。天恒的保***出一小条人墙,护送律师们离开。原本是一群人一起走,颜璟一晃神就落入了喧闹的人群中,在推推嚷嚷中险些站不稳。在她左摇右晃的时候,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她扶稳。她艰难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郑容的脸。他将她半圈在怀里,拨开前面挡住的人群,硬是把她带到了外围。

  “我这不想说,但真是凶山恶水出刁民。”

  “算了,算了,赶紧走吧。”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律师们有些气愤地议论着。

  颜璟惊魂未定,一直很安静,只听见郑容说:“以后这种事要小心,不要一个人单独走。”

  

  (3)

  回到事务所一星期,颜璟都无法正常工作。翻开案卷就会出现那个名字,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正当她发呆的时候,有声音从她办公桌的挡板传来。她抬起头,赵祈颂拿着文件站在斜侧。

  “上次交给你查的名单有什么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

  颜璟摇摇头,回答:“没有。”

  “一点都没有?”赵祈颂似乎不太满意,亲自动手翻她桌前的资料。

  “都是些普通村民,没有特别的。”颜璟的心思并不在着上头,无力地解释到。

  但是赵祈颂却不这么认为,指着杨大伟那一页说:“这人不是有犯罪记录吗?”

  颜璟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视线只能往旁边移去。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你这两天都很奇怪你知道吗?整天恍恍惚惚的。”赵祈颂很敏锐,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颜璟想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敷衍过去,但赵祈颂并没有给她这个时间。

  “你如果有什么问题,但是又不想跟我说,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跟你的老板说,绝对不能影响到案子。”

  赵祈颂的话倒真是点醒了颜璟,她在这样无法专注案件不光影响自己,还可能拖累了别人。

  下午,颜璟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郑容办公室的门,等待了片刻她才开了门进去。郑容正在接电话,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指示她先坐下。

  电话的时间稍久,颜璟就安静等待着。郑容接完了电话,从窗边走回办公桌,立刻问:“有什么进展?”

  “郑律师,我想退出这个案子。”

  郑容扶着椅子的手一僵,动作停顿了片刻,“怎么突然想退出?”

  颜璟正欲开口,郑容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纠结,“颜璟,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细说,我现在得马上出去。”

  说完,他接起了电话,迅速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颜璟,“晚上去这里等我。”

  颜璟握着纸条,看着郑容匆匆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下班之后,颜璟按郑容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店。这间点在闹市小巷中,门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咖啡馆。进去之后,没有服务员迎上来说欢迎光临,倒是被告知这里是会员制,只招待会员。颜璟赶紧报了郑容的名字,服务员这才笑意盈盈地把她引到店内。

  这家店面积不大,装饰也偏复古,一边是餐桌,一边是台球桌,中间靠墙有一个小型酒水吧台。

  “郑先生来过电话,请颜小姐先用餐。”服务员礼貌地递上菜单。

  颜璟有些心烦意料,翻了两页便看不下去,手绘的菜单看上去有些凌乱。她只好抬起头,勉强微笑着对侍应生说:“麻烦来一份你们店里的招牌套餐吧。”

  服务员应声退下。颜璟一个坐在略显昏暗的角落,就着昏黄的灯光,努力让那些愁绪暂时消散。

  颜璟吃完了饭,又喝了一杯咖啡,郑容这才出现在店里。他匆匆赶来,带着秋风的凉意。

  “抱歉,谈事情谈的比较晚。饭菜还合胃口吗?”郑容一坐下就问。

  “很好。”

  “这是我堂弟的店。其实我们的职业也挺麻烦的。朋友都是这个圈子的,出去聚会也会偶尔谈两句案子,有这个店,消息总是不会莫名其妙地走漏出去。”

颜璟知道郑容在告诉她这是个安全的地方。她放下咖啡杯,坐直了身体正想跟郑容说自己退出案子的事。只是趁她停顿的空隙,他又说:“会打桌球吗?”

  颜璟被问得一愣,摇了摇头。

  “难得有空,玩两局。”

  郑容直接起了身,颜璟无奈只能也起身跟着,怀着满满的心事。

  郑容脱了外套,马甲衬衣,西裤笔挺,拿着台球杆站在台子前已经是优雅逼人。他又找了一根给颜璟。

  “我不会打。”颜璟小声推拒着。

  郑容却不以为意,执意递给她,“我教你。”

  颜璟只好接过来在手里。郑容喝了一口服务员送过来的瓶装啤酒,弯下身去开了球,一杆一杆,自在有力。

  颜璟握着球杆,眼里是球不停的撞击,划着直线进洞掉落。她的心思也如这些球一样,零零落落掉入袋中。

  “你想退出这个案子?”郑容突然问,击球的动作并未停下。

  等了太久,终于谈到了正题,颜璟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了,准备好的话这时候卡在喉咙里,一下子出不来了。

  “你是觉得不安全?”郑容觉得她是被前几天的意外吓到了。

  颜璟沉默地摇头。

  郑容停下来,这次面对着她问:“是觉得这个案子我们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

  颜璟依旧沉默。

  郑容笑了笑,继续击球。

  “我知道现在媒体的力量很大。那些生病村民的报道看上去确实很有感染力。旁观者都会同情他们,更别说你这样直面他们的人。你会动恻隐之心,会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这我都理解。每个刚入行的律师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利益与道德的冲突。”

  郑容停下了球杆,似在回忆从前,而后继续说:“但是我们是律师,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可能看到了事情,但是没有看见事实。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天恒,大批人都会选择抨击企业主,同情村民。但事实是,天恒一直在负担村民的医疗费和赔偿金,用费用高昂的除污系统进行生产。温彦君甚至在考虑关掉化工厂,但这样工人就会失业,她宁愿亏损撑到最后一刻。而那些村民呢?调查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受害者,却是被自己推举的代表所害。”

  郑容说完,站在对面看着颜璟,等着她的回应。颜璟握着台球杆的手有紧了一分,暗暗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能够平静地开口。

  “郑律师,我想退出这件案子是我的个人原因。”

  郑容有些疑惑,“个人原因?”

  说出了第一句,勇气回到了她的身体,支撑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父亲,1991年在市第一监狱服刑,当年他所在的监区发生斗殴事件,我父亲被利器捅伤,后不治身亡。斗殴的主要人员之一是杨大伟,多名犯人指认是他捅伤了我父亲,后被加刑二十年。前年因表现良好,提前出狱。”

  说完这些,她觉得先前还沉重无比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她只能死命地抓住手里的杆子。

  “我如果继续待在这个案子里,李念仁会抓住这个利益冲突攻击我们。我不希望给案子,给事务所带来任何损失。”

  郑容没了刚才的闲适,微微的惊讶过后,是有些懊恼的神情。他走到颜璟面前,说:“对不起,是我失误了,我漏了你的家庭信息。是我不对,不应该让你加入的。”

  颜璟的脸上挂着因礼貌硬挤出来的笑,“这也是我调查中发现的。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郑律师。”

  郑容开车送颜璟回家。虽然平时她也话不多,但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静得像没有呼吸的雕塑。郑容只能频频侧目,悄悄地打量着她。

  到了目的地,颜璟还是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没有任何反应。郑容停下车,叹了一口气,说:“颜璟,这件案子你用管了,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等心情平静了再回事务所。”

  颜璟的眼眸垂下,终于不像刚才那样毫无生气。

  “郑律师,你说得对。我们不是神,不能决定谁应该是好人,谁应该是坏人。好人和坏人的裁决是老天在做。”这也是她心中唯一的一丝安慰。

  她拉开车门,跨出了一脚,顿了一下,转过身,说了一句,“谢谢你。”

  颜璟回到公寓,屋里没有灯光,意味着又是她独自一人的夜晚。纪泽远正在和一个国外的大客户谈合作,最近一段时间都忙得没时间回家。前一段她忙着天恒,和他半斤八两。到了家里倒头就睡,醒了就往事务所去,根本无暇顾及身边有没有人。

  但是今夜,她只在客厅停留了片刻,便无法忍受这空洞的感觉,冰冷的空气,似要将她的身体掏空。她抓起手包,往门外走去。

  

  杜林芬在6点走出房间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微微有亮光的客厅坐着一个人,她警惕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顔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杜林芬紧张了一下,语气不是很好,“坐在这里要吓死人啊。”

  顔璟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悄无声息,杜林芬的房门紧闭早已睡熟。她就坐在客厅,对着墙上那幅唯一的全家福坐了一夜。照片上的父母意气风发,她和弟弟活泼可爱。那是颜川刚出生不久,虽然她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但还是能有隐约的幸福感觉。

  这些在一夕之间再也不见,和她本该无忧的一生。

  顔璟直愣愣地望了杜林芬好一会儿,直到杜林芬再次催促,她才如梦初醒地回答:“今天休息,我就回来了。”

  杜林芬没有问下去,转身就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从背影看,她已经是一个步入老年的妇人模样,事实上,杜林芬今年才刚满50。虽然岁月流逝,衰老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但生活的艰辛确实过早地带走了她的风华。在顔璟小时候的照片中,杜林芬身材苗条,打扮时髦,比同龄朋友都要美上几分。

  如果,父亲当时没有入狱,或退一步,没有命丧监狱,平安的度过刑期,他们的家庭还是完整的。母亲的人生会是怎样?她的人生又会是怎样?

  顔璟回到自己的卧室,闭上双眼,不敢再想。

  

  

让我的爱情没有黑夜

让我的爱情没有黑夜

明星与律师,偶然中相遇,光环中相爱,困境中坚持,灵魂中相守。幼年丧父的颜璟,家境贫寒,与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在律师事务所..

作者:斯岑 类别: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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