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久安免费阅读祝久安严续小说第一章

我心久安免费阅读祝久安严续小说第一章

时间:2020-05-29 12:30:50 编辑:凡柔

我心久安 已完结

我心久安

分类:现情 来源:快看 作者:轻寒 主角:祝久安严续

祝久安严续是名称字叫《我心久安》的主角,作者是轻寒,这本小说的主要讲述的故事是:她是祝久安,被扒手大叔当物品抵给当铺,逾期成为流当品,身为孤儿的她背负着身世的秘密,却没心没肺地笑着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他是段赫濯,是看似无所不能的商业巨子,但冷漠矜贵的他怕就怕,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却永远找不到。而那个记忆中的女孩,既是恶魔也是天使。 命运的游戏,让他们在最不懂事的年纪初遇。此后,一个费劲全力寻找;一个选择性遗忘悲惨往事。兜兜转转十几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却已沦为一部悲伤的电影。 在他走近她之后,命运的游戏令她狼狈逃离……但真爱只会让对的人越靠越近。她原本将他视为一场灾难,却不料变成最长久的心安。

《我心久安》 第一章 你的名字真麻烦 免费试读

刚刚炒出锅的茶香虾,色香味全,令人食指大动。

蹿进鼻子撩动舌尖的味道,刺激得祝久安口腔分泌失调唾液乱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热气缭绕的茶香虾,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若不是顾忌正在旁观的制作人凌云川,祝久安才不在意运转中的摄影机,真想抛开矜持,化身饕餮扑向美味的茶香虾。

直到魏浦导演示意尝味品鲜,在凌云川的笑眼注视下,祝久安硬是伪装淑女,优雅地剥了只茶香虾放进口水泛滥的嘴中,但愿她的吃相在凌云川眼中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茶香味浓,鲜美可口,她的脸上随即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梦幻满足感。

她的陶醉吃相,感染了本期的明星嘉宾——乐坛小天后江丹橘,让江丹橘甩开偶像包袱,大快朵颐,纯粹享受美食的馈赠。

那种因食物产生的原始餍足表情,在摄影机的收录中诚实地呈现在电视屏幕上,充满了直观的冲击性,不仅挑起现场工作人员的食欲,也让观众的口腹之欲无法抑制,无须煽情的言语渲染和华丽的宣传攻势,便让《私房菜大搜索》一经推出就迅速走红。

《私房菜大搜索》是金牌制作人凌云川联合纪录片导演魏浦,为明珠电视台量身打造的美食记录节目,每周一期,邀请当红明星深入寻常百姓家,搜索寻找民间美味私房菜,以纪录片的形式呈现在电视屏幕上。

祝久安是制作人凌云川特邀的美食搜索员,任务是带领明星搜寻美食,亲入市场挑选食材,进入百姓家烹制私房菜。

向来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祝久安,对进军电视圈娱乐圈没啥兴趣,但作为一只为美食而生的吃货,能够品尝各式各样的私房美味,立刻让她放弃所有坚持,卖给凌云川大面子,以美食搜索员的身份在摄影机下打酱油。

“喏,慰劳你的。”

拍摄工作完成,凌云川笑眯眯地将打包来的小吃递给祝久安,她可是《私房菜大搜索》走红的功臣之一。他尤其喜欢她感染力超强的吃相,不管是多大牌的明星,都会被她影响,放下可有可无的明星架子,专心享受美食,让《私房菜大搜索》和大明星变得平易近人,轻而易举地被观众接受。

“凌哥,我觉得你生来就是来毁我形象的。”

祝久安接过凌云川送来的糖炒栗子,舔了舔唇,一边哀怨地瞅了瞅他,一边自觉地剥起栗子。

祝久安很想在凌云川面前伪装优雅淑女形象,可惜抵不过他的美食攻击,她的“吃货形象”随着《私房菜大搜索》的热播广为人知,微博上有她各种奇妙吃相的截图:流口水的、舔手指的、大口吃肉的、见牙不见眼的……几乎都是“吃没吃相”的形象。

庆幸的是她在《私房菜大搜索》中纯粹打酱油卖吃相,电视屏幕只打出“美食搜索员”五个字表示她的身份,连名字都没有出现。于是,随着《私房菜大搜索》走红,美食粉除了研究与品尝各种大明星推荐的私房菜外,就是八卦她这个神秘的“美食搜索员”,在网络上对她进行人肉搜索,试图挖出她这个吃货真面目。

“放心,我会让你成为美食界的传说。”

凌云川笑着拍祝久安的肩,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抢过她剥好的栗子扔进嘴里,看她张牙舞爪的跳脚样,顿时觉得栗子美味无比。

祝久安是他找来的秘密武器,除了他和魏浦导演,其他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他有意策划下,祝久安这个身份不明的“美食搜索员”,变成增加《私房菜大搜索》关注的话题人物。

她虽然不是什么权威美食家,但是个实实在在的吃货。保持她的神秘性,吸引观众参与猜测,增加关注度,这对《私房菜大搜索》百利而无一害。

“传说又不能当吃的,今天都没吃饱,你得管足饭。”为防凌云川抢食,祝久安一边紧紧地捂着纸袋中的糖炒栗子,一边要求凌云川“喂食”。

在美食诱惑下,她才来《私房菜大搜索》打酱油,凌云川一向上道,每次拍摄工作完成,除了当期的私房菜任她吃外,还会另外提供好吃的来填饱她的肚子,让她每星期无怨无悔地出卖吃相。

“我什么时候饿着你了?”

凌云川看着祝久安莞尔摇头,没见过比她更爱吃的女生,对吃的完全是生冷不忌来者不拒,实在太好收买了。

“收工后跟我去幼儿园接辰希,我们去吃海鲜火锅。”

闻言,祝久安的脑袋立刻被鱿鱼、明虾、加吉鱼、小墨鱼、北极贝、海蚌、牡蛎……等各种海鲜充满,应景流出来的口水硬生生随着栗子吞下去。

“耶——”

她想蹦起来欢呼凌云川“万岁”,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

来电显示为“掌柜的”,祝久安不情愿地接通电话,就听到那端传来裴尽雅凉凉的声音。

“流当品,东家让你马上回来接客,逾时扣你半个月口粮哦。”

可恶,她的海鲜火锅泡汤了!

祝久安恼火地挂掉电话,郁闷地望向凌云川,想到离她远去的鱼虾扇贝,欲哭无泪。

见她没得吃垮下脸的模样,凌云川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下周《私房菜大搜索》,我们就去寻常百姓家搜索海鲜火锅吧!”

他的笑容浅浅淡淡,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仿佛探出水面吐泡的小鱼,让笑意如涟漪般在他的俊脸上荡漾开,风轻云淡。

她喜欢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坐落于老旧商业街——花信道27号的贾当铺,在晚秋暮光中,落叶纷飞,显得特别萧瑟落魄。

作为夕阳行当的贾当铺,虽然随时都可能关门大吉,但规矩依旧一套套的,每周营业六天,一三五收当,二四六取赎,周日闭门谢客。

大概是要倒闭了,东家没钱买药了,所以周日还让她赶回来接客。

接到裴尽雅要求“速归”的电话,心不甘情不愿的祝久安,带着满肚子的牢骚和腹诽回贾当铺,一进柜台大堂就见她常窝着看小说的圈椅中,坐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不耐烦地抬起手腕看表。

祝久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占领她专属特座的男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短发利落,眉目深刻,五官轮廓立体严峻,西装裤下的长腿有些委屈地弓起,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规律地敲打着腿,昭示着他不断流逝的耐心。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抬头与她对视,微微下垂的不高兴的嘴角活似被人欠债二百五,一副不苟言笑的精英男模样。

明明是剑眉星目的帅哥一枚,为啥一脸苦大仇深的欠揍表情呢?

看着就让人没食欲。

“掌柜的,要我接什么客啊?”祝久安收回目光,越过西装男走向立栏柜台前,敲着柜面问里面玩电脑的黑框眼镜男——贾当铺掌柜裴尽雅。

“流当品,你让东家等得生气,已经没有选择权利,要好好接客哦。”裴尽雅托了托镜框起身,古典柔雅的脸上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祝久安,然后冲着圈椅中的西装男道,“段先生,你要的人回来了。”

贾当铺东家贾赢,有着林黛玉般的身体和秦始皇般的脾气,常年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长得多,惹他生气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识相的人都不敢随便捋虎须,而他决定的事谁也不准忤逆。

听出裴尽雅话中之意,东家见过西装男,还要她好好接客,代表西装男很重要,重要到能给贾当铺带来好处……这样的话,东家的买药钱就不会少了。

“这位先生,有何贵干?”祝久安转身走到西装男面前,双手***卫衣的兜里,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先声明,我只是贾当铺的扫地小妹,没啥用处的。”

不是她妄自菲薄,除了能吃,她的其他用处真不大,扫地还扫得马马虎虎,经常被裴尽雅奚落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差没直接骂她是一无是处的“猪”了,天天想着怎么把她这件贬值的“流当品”处理掉呢。

“祝久安小姐,对吧?”西装男缓缓地起身,瞬间以居高临下之姿俯视个头娇小的祝久安,说话间掏出名片双手递向她,以笃定的口气道,“我需要的人确实是你。”

“这么肯定啊,我可不认识你。”

祝久安不以为然道,狐疑地接过他的名片,一看发现她瞬间成文盲,就算给了名片,她还是不认识他呀。

设计简洁的银灰色名片上只印了头衔和名字,头衔是段氏科技公司总经理,名字印着“段赫濯”三个字。

段赫濯。

笔画多到她一看就烦躁的名字,她只会念“红烧鳝鱼段蜜汁山药段软炸对虾段葱烧鲈鱼段”的“段”字,其他两个都是横竖点撇捺的字,作为扫地小妹的她,不认识这么高端又不能吃的字!

“不要欺负我是文盲,自己报上名来!”

祝久安不客气地将名片塞回西装男手中,她可不想拆字念成“段郝翟”三个姓,他的名字无论笔画还是读音都让她觉得麻烦,根本就是在欺负她读书少嘛!

“我姓段,名赫濯,赫赫有名的赫,濯污扬清的濯,认得了吧?”

看她光明正大地表示不认得他名字的不学无术样,段赫濯下垂的嘴角失控地抽动两下,感觉跟她谈话简直在拉低他的水准。

若不是对她有所企图,他是不会乐意在这家落魄的当铺浪费时间的。

“都说我是文盲,你跩成语了不起啊!”祝久安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精英状,莫名地就跟他杠上,吐槽道,“段赫濯,你咋不说是不择手段的段,熏天赫地的赫,振衣濯足的濯呢?”

所谓赫濯,不就是威严显赫的意思吗?

居然挑这么霸气的词语当名字,根本就是用来藐视文盲的,像她的名字“祝久安”多好,祝福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简单好念寓意吉祥,中文久安,英文JANE,童叟无欺,全世界都认得呢!

“你——”

根本就认得他的名字!

发现被耍弄的段赫濯有些恼羞成怒,矜贵的手指忘了礼貌指向祝久安的鼻子,暗暗磨牙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完全在浪费他的时间!

闻言,祝久安丝毫没有被指着鼻子骂的自觉,反而乐起来。

“你这是无理取闹!”

她最大的爱好是吃,第二大爱好就是看小说,听到段赫濯蹦出小说中的经典狗血台词,随即以四两拨千斤的架势,回敬他。

“我哪里无理取闹?你莫名其妙!”

段赫濯明显感觉被侮辱了,反驳她的“指控”,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盯着祝久安的眼睛丝毫没放松,大有用身高和气势压住她的打算。

“我莫名其妙?你才语无伦次呢!”祝久安哼道,笑嘻嘻地抬着扛,满意地看到精英男绷不住严肃表情脸颊开始抽动,好像倒扣在盘中晃动着的双皮奶,稍稍有点美味了。

“你不知所云!”段赫濯开始头疼,有种尾巴被人踩住的感觉,想发火又要顾及形象,面对祝久安的嬉皮笑脸,只能努力保持“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

“扫地的,你适可而止,话多小心东家拔了你舌头。”

裴尽雅突然走出立栏柜台,实在无法认同祝久安的“待客之道”,打断耍嘴皮子耍得不亦乐乎的祝久安,见祝久安非常识相地捂住嘴巴,他转而提醒明显被挑衅到失控的段赫濯。

“段先生,现在不是比拼成语的时候,阁下搞错重点了吧?”

“咳!咳!”

闻言,段赫濯不自在地干咳两声佯装他的尴尬,向裴尽雅颔颔首,终于明白刚刚的不对劲来自哪里,话题完全被祝久安牵着走了。

于是,段赫濯尽量用平静的目光看向捂着嘴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祝久安,直截了当地说出他来贾当铺的重点。

“祝久安小姐,我需要你的骨髓。”

“GUGGI?古龙水?”祝久安手捂着嘴松开变成咬着食指,她的耳朵似乎听到不得了的字眼,于是歪着脑袋眨着眼睛向段赫濯求证,“我没有奢侈品,也没有男用香水,你找错人了吧?”

对上祝久安“天真”的眼睛,段赫濯嘴角不由地一抽,被踩到尾巴发火的冲动又蹿了起来,额角的青筋也浮跳两下。

他在说很严肃的事情,不是在跟她说相声!

“啪!”

这回,裴尽雅拎起祝久安乱扔的小说,毫不客气地拍过她的脑袋让她正经点,把她按坐在圈椅中,道:“扫地的,记住你是流当品,不是演小品的,别再耍宝,听客人说明!”

祝久安揉揉脑袋,然后正襟危坐,向段赫濯比了个“请”的手势,作为贾当铺过了当期无人赎的流当品,等于是废品的存在,再耍宝也变不成珍宝的,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未婚妻患上白血病,急需移植骨髓,我们在骨髓库找到了相匹配的配型,而骨髓捐献登记者就是祝久安小姐。”段赫濯暗暗感激裴尽雅让祝久安严肃起来,将前因后果说明,“所以,我需要你的骨髓,相关事宜我已与贾东家谈妥,希望祝久安小姐能够帮忙。”

移植骨髓?

祝久安恍然想起,当初为了病怏怏人歪歪的东家,贾当铺的伙计都去骨髓库做了造血干细胞采样登记,以防哪天东家吐血吐着吐着就需要移植骨髓再造血什么的。

“东家同意了?”

她没有立刻回段赫濯,反而向裴尽雅确认,之前他说她让东家等得生气已经没有选择权利,是指捐献骨髓的事吧?

“嗯。”

裴尽雅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贾赢是贾当铺的东家,他做的任何决定,其他人都没有反抗的资格,明知移植骨髓这事对祝久安影响大,但贾赢只说,祝久安作为流当品,有这种用处为贾当铺保值已是老天恩赐了。

“东家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祝久安不以为意道,冲着一本正经的段赫濯笑,“只要有好吃的伺候着,需要多少骨髓尽量取吧!”

“没问题,谢谢你,祝久安小姐。”

原本以为不好沟通的祝久安,突然变得通情达理,让段赫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别叫什么祝久安小姐,听着别扭,你直接叫我久安好了。”祝久安摆摆手,段赫濯一板一眼称呼她为“祝久安小姐”,磨磨唧唧的,害她很想吐槽,“你名字笔画那么多,我就叫你段多多……哦,段了那么多段,好像蚯蚓,决定了,叫你蚯蚓吧!”

蚯蚓……他的名字再怎么思维发散也不至于发散到蚯蚓身上吧?

段赫濯揉了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明明她看起来只是小他两三岁的模样,为什么代沟这么严重,他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大概连神都没办法跟她沟通吧?

“请叫我段先生,谢谢。”

梅利综合医院。

“段先生,什么时候有东西吃?”

抽完血离开血液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祝久安,显得有气无力,一手大咧咧地挂在段赫濯肩膀上,自来熟得不像他们才认识一两天的样子。

一大早被段赫濯领来医院穿梭在各个科室做检查,她都忘记有多少年没有空腹过了。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钻入她的身体,搅得她饥肠辘辘。

肚子空空,连心脏都变得好空虚。

她在骨髓库登记的造血干细胞采样经过比对,虽然与段赫濯未婚妻初配成功,但并不代表着可以立刻进入手术阶段。确定她的移植意向后,她被段赫濯带到医院做了第二次配型比对,结果是高分辨配型成功,这让段赫濯下垂的嘴角稍稍扬起两毫米。

于是,在正式安排骨髓移植手术前,她被段赫濯带来进行全面体检,从前一天晚上九点开始,就被要求不准进食,以免影响体检结果。

感觉到肩膀上明显增加的重量,不习惯肢体接触的段赫濯稍微僵硬了下,表情有些怪异地瞄了眼祝久安,她理所当然得仿佛他们是熟识的朋友。

“等做完超声检查就可以。”

段赫濯没有甩开祝久安的手,见她似乎真因为饥饿体力不支的样子,他放松了身体,主动抬起胳膊让她“挂靠”,顺便用公式化的刻板声音安抚她。

“你稍作忍耐,我已交代特助订餐送过来。”

毕竟她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骨髓供体,她配合他,他也会习惯她的言行举行。

根据骨髓移植手术的要求,祝久安除了做常规体检外,还要做一系列相关的检查,以确保她的身体适合手术。段赫濯提前知会各科室,优先安排祝久安检查,虽然各种流程缩短很多,但为了确保手术成功率,检查项目十分细致烦琐,他全程陪同祝久安检查了一个上午,看她一脸菜色也知道是饿的。

“我想吃鱼香茄子、宫保鸡丁、糖醋里脊、孜然牛肉、水煮活鱼、红烧螺蛳、麻婆豆腐、碳烤鱿鱼、泡椒田鸡……”

空腹饿得两眼发昏的祝久安一边念着各种菜名流口水,一边理所当然地将身体的重量都倚向段赫濯,由着他领着她继续做检查。

不过,还没吃到段赫濯特助带来的美食,为了做超声检查的需要,她的肚子硬是被灌了满满的水。所以,祝久安做完体检的第一件事就去跑洗手间将她的胃空出来,而段赫濯已捧着特助严续从五星级饭店特别定做的豪华便当,在医院中庭的小凉亭恭候她了。

中庭盛开着当季的波斯菊,姹紫嫣红摇曳多姿,仿佛春天逆临,满眼花色。

秋风阵阵拂过,夹着淡淡的花香撩开祝久安垂在耳边的发丝,她满足于口欲的表情一览无余。

“完整的体检报告最快明天才能出来,之后的安排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进行,这期间,要麻烦你多配合了。”

看着祝久安完全不拘小节的吃相,好像在吃着全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便当里的饭菜随之变得格外鲜香,向来对吃不讲究的段赫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医院中庭时有人来玩,深入骨髓的家教让他没办法像祝久安这样大咧咧地吃东西,他只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端坐在石桌另一面,看祝久安大快朵颐,饿成苦瓜的脸终于开花似的红润起来。

“嗯……好……没问题。”

祝久安咬着金针菇培根卷,含糊地应着话,眼角余光瞄见段赫濯因吞咽动作而浮动的喉结,她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表情。

于是,她快速地咬食吃完口中的食物,随后夹起一块金针菇培根卷,胳膊越过凉兮兮的石桌面,递到段赫濯的嘴巴前,冲着他眨眨眼睛,用善解人意的口气问:“想吃吗?”

培根的烟熏味和金针菇的香甜味扑鼻而来,对上祝久安带笑的眼睛,听着她友好的声音,看着她体贴的举动,段赫濯仿佛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往前想要咬住金针菇培根卷的刹那,近在眼前的美味消失了。

他听到梦幻泡沫破裂的声音,蛊惑感随之解除。

“想吃就让你的特助多订一份,不要小气嘛!认识我的人都晓得,头可破血可流,抢我口中食门都没有呢。”

消失的金针菇培根卷进了祝久安的嘴里,她津津有味地嚼动,看见段赫濯昙花一现般的扭曲表情,口中的美味度瞬间飙升。

幼稚!

吊人胃口真幼稚!

“你……你是三岁小孩吗?谁想吃了!”

被耍的段赫濯瞪了祝久安一眼,恼羞的声音夹带着咬牙声,抿住嘴唇,绷紧下巴,有些尴尬地瞅了瞅路过的人,心底窜起掐死祝久安的冲动,但考虑到她的重要性,不得不提醒自己冷静克制,不要因被她挑衅而变成她的消遣。

他就是修养太好了,才会被祝久安逗弄,若非她对他有用,他真想把她串成金针菇培根卷放在油锅里煎一煎。

“段先生,人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掩饰的,你猜猜是什么?”祝久安摸着满足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整个人神清气爽,煞有其事地跟段赫濯讨论严肃问题。

“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吧?”

段赫濯意有所指地哼道,扫了眼被祝久安吃光光的便当盒,暗暗感慨她的好胃口,那么一大盒便当,她好像蝗虫过境似的一扫而空,食量这么大,亏她好意思长得那么瘦小。

他看过她体检的基本资料,年龄二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但体重只有四十公斤,她吃进去的东西都被她用来耍人浪费了吧?问他那么正经的问题,可见她是吃饱了撑的。

“不,是饥饿和咳嗽。”祝久安笑嘻嘻地向段赫濯摆摆手指,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怜悯之色,“段先生,真想让你照照镜子,瞧瞧你刚才有多想吃的样子呢!”

她以为他像她那样不管做什么事都惦记着吃吗?

“……多谢指教。”

听着她明贬暗损的话语,段赫濯再次深刻体会到,与祝久安斗嘴较真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他完全没有胜算,还是偃旗息鼓比较有性价比。跟她耍嘴皮子纯粹是浪费时间,降低他的投资回报率,他只要她的骨髓,并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不划算。

“喨喨……喨喨喨……”

适时响起的古板又经典的手机来电铃声,结束了段赫濯和祝久安完全不在同一频率上的对话。

“段赫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现在在病房,南嘉情绪很糟糕,不肯吃东西,非要见你不可,你能来看看她吗?”

段赫濯接通电话,听到对方柔软却又急切的声音。

“她又这样。”

段赫濯顿了顿,熟悉的烦躁感涌上心头,瞥了眼“酒足饭饱”的祝久安,她并没有在看他,反而刻意避嫌似的东张西望做赏花状,他硬是压下心底突起的烦躁,沉声应道:“请你让她别闹,我这就过去。”

南嘉……他的未婚妻梅南嘉,两个月前因高烧住院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令他无所适从。

然而,他作为梅南嘉的未婚夫,在段梅两家大人的要求下,必须以梅南嘉为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治好梅南嘉,让他们按计划完婚。

“段先生,有人请你吃饭吧?”

见他挂了电话,祝久安故意舔了舔唇问,摆出一副很羡慕的表情。

“不是。”段赫濯目光闪烁了下,迅速恢复正常,吩咐她,“那个,久……久安,我有事先去处理下,等会儿送你回贾当铺吧。”

第一次叫祝久安的名字,他的舌头不小心打了下结,按照计划,他带祝久安来体检,也要负责将她带回去,同时提供点心零食感谢她的配合。

自从梅南嘉患病后,她就彻底成了他的责任,关于她的一切都要他事必躬亲:寻找符合配型的骨髓、联系骨髓移植者、与祝久安接触……全部要他亲力亲为,他将这些当成了公事,因为段家和梅家的大人都在看着他,考验着他,他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的纰漏。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你只要给我定个意大利披萨送贾当铺就好。”

祝久安不以为意,体检完毕,肚子填饱,段赫濯这个“司机”对她可有可无。

于是,祝久安起身走出小凉亭,将一次性便当盒扔进垃圾桶,背对着段赫濯挥挥手示意,哼着小调走了。

她这么配合段赫濯,足以对东家交代了。

梅利综合医院,特需病房。

听到开门的声音,病床上的梅南嘉喜出望外。

“赫濯哥。”

一见段赫濯推门进来,她急急忙忙地下床,赤足迎上前,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大大的笑容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绽放,憔悴的眼神随即亮起来,邀功似的对他说:

“你看我都乖乖地把饭吃饭了,所以你要常常来看我,我好怕突然死掉再也见不到你。”

打电话向段赫濯求助的贺其薇,正在清理花瓶中枯萎的百合花,看见梅南嘉粘着段赫濯,她抱着整个花瓶向他颔首微笑,示意地比比门外,便离开病房,让他们两个独处。

“你不会死的,别胡思乱想。”

段赫濯一低头就看见梅南嘉病服长袖滑落露出的胳膊,白肤之上有些点点血斑,透露出不健康的气息,莫名地让他心烦气躁。

“如果天天能见到赫濯哥,我就不会胡思乱想的,可见不到赫濯哥我就好难过。”

梅南嘉顺势依进段赫濯的怀中,小声地说着她的心情。

段赫濯的身体因为她的靠近,有些僵硬起来,眉头不由地蹙起。

未生病前的梅南嘉是高傲娇蛮、肆无忌惮的千金大小姐,而患病之后的梅南嘉变成脆弱敏感、草木皆兵的可怜小白兔。

以前的她骄傲得不屑对他这个未婚夫示弱,现在的她患得患失仿佛菟丝草唯恐失去他。

段赫濯到现在都无法适应梅南嘉的大反差,更不习惯她一见他就往他身上撒娇的劲,反而担心因生病免疫力急速下降的她,粘在他身上会容易被他从外面带进来的细菌感染。

他与梅南嘉定下婚约不是因为爱情,纯粹是利益驱动,为了治愈她的病,他忙得不可能每天来看她,而且他不认为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会比寻找合适的骨髓更重要。

“医生说你要注意休息,保持愉悦心情,不要多虑。”

段赫濯扶正小鸟依人似的梅南嘉,硬是搀着她回病床躺好,她的治疗每天都在进行,这样赤足乱跑容易着凉,对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安置好梅南嘉,他想要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又被她死死地攥住。

“赫濯哥,你不要走。”

梅南嘉松手反扑过去抱住段赫濯的腰,动作过大让她戴着的绒线帽掉落,露出因化疗而剃光头发的青白色脑袋,她光溜溜的头钻进他怀里,声音哽咽起来。

“我现在没头发,不能化妆,皮肤暗淡……一定变得非常难看,所以赫濯哥不愿意天天来看我吧?”

以前,她总是趾高气扬地连名带姓地唤他,叫嚣着一定要在大学毕业前解除婚约,她不想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她说不愿意一毕业就嫁给他这个满脑子都是金钱交易的市侩商人,她讨厌他没表情的扑克脸,跟他结婚半夜睁眼都会以为看到鬼被吓醒呢。

现在,她常常闹情绪耍脾气就为见到他,粘着他撒娇亲昵地叫他“赫濯哥”,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唯恐他抛弃她……段赫濯对这样完全变样的梅南嘉无所适从,难以习惯。

“南嘉。”段赫濯垂首看着梅南嘉紧抱着他腰的手,拾起帽子给她戴好,他说不来甜言蜜语,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她,“你的病很快就会治好的。”

虽然祝久安的骨髓与梅南嘉配型成功,但是在没确定她体检合格可以用健康身体移植骨髓之前,他是不会告诉梅南嘉让她空欢喜的。

“真的吗?那赫濯哥会一直陪我吗?”

段赫濯的话让梅南嘉稍稍安心下来,抱着他的双手仍然舍不得松开。

“你是我未婚妻。”

她想要他的承诺,但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因为她是他未婚妻,所以他才出现在这里,为了让她恢复健康和他结婚。

“那我们马上结婚吧?”

梅南嘉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总是理智得近乎冷血的段赫濯,从五年前她对他一见钟情开始,到梅家和段家定下婚约,他一直都没有改变,完全像公事一样应付她,让她无法感觉到他的情意。

她以为她有足够的时间让段赫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先对他表白,摆着高姿态放狠话表示对联姻的反对,心里想着一定要让段赫濯疯狂地爱上她,她才愿意毕业跟他结婚。

然而,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在她最美好的双十年华,被判了死缓,她已经没有资本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惺惺作态,年轻和美貌都不是她的优势了。

对死亡的恐惧胜过一切,可她最怕的是至死都得不到段赫濯。

“现在不行,你身体——”

段赫濯想也不想否决她的提议,但未尽的话语突然被“嘭”撞开门的声音打断,就见挣扎着的祝久安被勾着颈项拖进来,她对上他讶异的目光快速转开视线,眼珠子转来转去,都不敢正视他,一脸的心虚。

“我看她在病房外鬼鬼祟祟的,你们认识她吗?”

一手捧着大束的蓝色风信子,一手以“勾肩搭背”之势将祝久安牵制住的解颐,将满捧的风信子交给随后抱着花瓶回来的贺其薇,然后问病房内的人,就见段赫濯微微变了脸,松开梅南嘉抱他的手,快步走过来。

“呃……段先生,我路过的。”

祝久安对着板脸的段赫濯讪笑,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在这看见她的样子。

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病房,不是胡闹的地方,走!我送你回去!”

段赫濯恼火地瞪着“路过”的祝久安,飞快地从解颐手中拖走她,快步离开病房,留下一屋子诧异的人。

“她……她是谁?”

梅南嘉脸色大变,颤抖着唇问,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她从未见过段赫濯那么急切的模样,仿佛极力在掩饰什么,不愿意让她知道。

“大概是普通朋友吧?不用在意的。”

解颐刻意强调“普通”二字,甩了甩被段赫濯强力掰开有些***手,随即转移话题,指着贺其薇已默默插入花瓶的风信子,讨好地对着梅南嘉微笑。

“小南嘉,你看我今天带来的花,喜欢吗?”

“南嘉,可能只是段赫濯认识的人,你看她只叫他段先生,别多想。”贺其薇捧着花瓶凑近梅南嘉,让她瞧瞧解颐的心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明显激动起来的表情。

哐啷!

梅南嘉挥手扫掉贺其薇手中的花瓶和花,白瓷造就的瓶身瞬间摔得支离破碎,香嫩欲滴的风信子四处散落。

“骗子!都是骗子!我不要花!我只要赫濯哥!”

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对着贺其薇和解颐大叫,然后拉起床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床单随着她身体在颤动着。

“小南嘉,乖,不要生气,这对你的病不好。”解颐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拍着床单下的梅南嘉,满眼的心疼之色。

“走啦走啦!除了赫濯哥,我谁也不想见!”梅南嘉挪动身体不让解颐碰,隐隐有抽泣的声音从床单里传出。

解颐的手僵在半空,坐在床边没动,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患病后变得异常依赖段赫濯的梅南嘉,双手不由地握紧成拳。

段赫濯是梅南嘉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能好好守着她呢?

习惯梅南嘉情绪失控乱来的贺其薇,默默地打扫着满地的狼藉,瞅了瞅那个快要跟她订婚的青梅竹马——解颐,无奈地苦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解颐根本不该在现在的梅南嘉面前出现,不管他多爱梅南嘉,都不会是梅南嘉想见的人。

虽然她忘记很多事情,但她还是知道解颐不爱她,就像段赫濯不爱梅南嘉一样,却会为了家族利益而结婚。

我心久安

我心久安

她是祝久安,被扒手大叔当物品抵给当铺,逾期成为流当品,身为孤儿的她背负着身世的秘密,却没心没肺地笑着与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作者:轻寒 类别: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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