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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 第19章 女侍夜鸦 免费试读
夜鸦，这是一个代号，拥有这个代号的人，专为齐国君王统领“鸽组”与“刀组”这两个隐秘组织。
说这两个组织隐秘，不是因为它们鲜少为人所知晓，相反的，齐国国民均是知道这两个组织的存在的。但是它们只在夜幕降临时行动，人们知道它们的存在，却完全无法感知它们的存在。
“鸽组”与“刀组”的最活跃的地方自然是齐国王都，而相传他们的统领“夜鸦”更是长居宫中，但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够见到夜鸦的真面目，那就是齐王。
齐国王宫，怀惜殿。
“长话短说，你便是‘夜鸦’吧。”这就是来到怀惜殿内的熊琰，面对相迎的小舟，说的第一句话。
小舟只按照礼制向她一拜，请她坐下，再奉上热茶，动作恭敬得体，毫无挑剔，可颜色清冷，眼眸疏离，让人看着不甚舒服。
“王后说的夜鸦，可是何人？”小舟一袭青衫坐下，清新婉约，“原谅小舟从未听过。”
熊琰知她定是存了几句辩解的话，也不多加理会，直截了当地便把四年前那件婚事的疑点指出，“当年小沐公主得以嫁给谢兰溪，其中的故事小舟姑娘定是熟悉得很，熊琰便不再多加啰嗦，只是那时光凭王上和谢兰轩两人，势单力薄，万无可能仿造出天衣无缝的假圣旨，也无法将谢兰溪与小沐从守卫的监视中带出宫，”
“还有当时王上收到的假消息，是何人传递的消息，让王上如此相信？”熊琰敲着案几，缓缓说着，“若要是有‘鸽组’和‘刀组’的相助，这些事就显得很容易了。”
小舟似是听到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兀地轻轻一笑，“连王城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这两个组织从来只听从齐王的号令，又如何会去做背叛齐王的事，难道王后并不知晓？”
“因为你就是‘夜鸦’，你不想让先王颁下那一份旨意，你喜欢公子晗，你希望他娶的人是你，而不是小沐公主，所以你哪怕是背离了先王，也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小沐和谢兰溪。”熊琰尖锐的眼神盯着小舟，她似是全无看见，仍然一派清淡。
“听闻历代的夜鸦均是齐王亲选的，身边最信任的人，虽无身份尊位的制约，却也是要求抛弃一切，把此生都献与君王，全心全意忠心齐王，不知先王怎会认定了你对他的忠心，而选择了你，我思来想去，这一点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我猜测，怕是为了将来要继任他王位的公子晗吧，公子晗坐上王位后，你的确是夜鸦最好的人选。”熊琰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说出。
“若王后真要认为小舟是夜鸦，小舟也无话可说。”
小舟低垂着眼，一只手摩挲着眼前的杯沿，若有所思。
“当日得知王上要娶小沐姐，小舟确实悲痛欲绝，只是奈何位卑身微，又怎敢说一个不字，再说小舟不过是名侍女，就算再得主人眷顾，也当不得他身边那人。王后也许并不知晓，从小公主便对小舟多加照顾，她不嫌弃小舟卑微的身份，肯与小舟姐妹相称，小舟对她亦是万般感恩戴德，当时也想着，哪怕公子身边的人不能是我，也是小舟却敬服的小沐姐，那么小舟亦无太多遗憾，若是换了他人成为王后，纵是再有手段，小舟无论如何也是不服。”
她这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着熊琰来的。
“这么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很明显熊琰对她说的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不耐烦地用手指交替地敲打着桌面，“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或许整个王都也只有你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小舟语气更加冰冷，她矜傲地梳理着耳边的发，眼神高贵得仿佛换了另外一个身份。
“厉千行的亲人，现在何处？”对于小舟这般无礼的态度，熊琰似乎更加地满意，因为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对了一条线索。
“厉千行？我从未听说过此人。”小舟兀自饮下一杯茶，干脆直接地说道。
“作为交换，我会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任何要求。”熊琰睁大着眼盯着小舟，眼神狠厉而决绝，似乎无形中有利剑脱鞘。
“任何要求？王后真是大手笔。”小舟自怀中取出一方香帕，擦拭唇边。
“那么，王后去杀了岳子尧，可好？”小舟望着熊琰，笑意盈盈。
熊琰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原本她敢这样说，只想着小舟会提出的要求，再苛刻也无非是让她离开王宫，不当王后之类的，此番却提出要她杀了岳子尧，无论怎么想他们都并无恩仇，所以此话听起来更像是句讽刺熊琰的玩笑话。
“姑娘是认真的？”熊琰问。
“是。”小舟亦答。
“赵国的岳将军与姑娘素无交集，姑娘怎可以取人性命为乐？”熊琰盯着小舟，两人的眼神交锋着，“再说齐赵两国言和不过十来日，若我齐国真去取了岳将军性命，齐赵岂不再起兵戈，此事料想也不是姑娘愿意看到的，更何况，岳将军为赵国大将军，手握万千兵马，要杀他岂是易事？所以熊琰不敢做，也做不到。”
小舟并不辩解，依旧是笑意嫣然，“小舟言及于此，做不做，取决于王后。”
熊琰冷哼一声，傲然起身，既然她们的言谈已然明了，并不需在此处多留，她一挥衣袖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她却犹豫了一下，终于回身问道，“昨晚派‘刀组’来杀我的，是你还是王上？”
小舟依然闲闲坐在那处，并不打算起身恭送熊琰，当听到熊琰的疑问，她良久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熊琰，似乎是不懂怎会有人不明白这个问题。
“有什么区别吗？”最后小舟发问，亦或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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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熊琰走后，小舟像是放下了防备，却又望着门外恍惚片刻，若有所思。
里间走出了一个人，仍是那名白须官袍的老者。
“昨晚老七辜负大人所托，未能将熊琰杀死，才劳烦姑娘今日解围。”他向面前的小舟恭敬拘礼道。
“无妨，我厌恶熊琰不假，被当作个因妒生恨的毒妇又有何不可。”小舟抚摸披散下来的发，暗自思索。
自己的老师为何甘愿冒险，不顾后果地一定要杀死熊琰？她们之间，似乎并无仇怨，她也并未听说，熊琰做了何事干扰了老师的大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大人的意思是，在她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将熊琰变成死人，哪怕是动用七杀阵。”
自那位老者自屋子里出现之时，这四处便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杀气，无法消散，让人无法镇定，但小舟仍在***在那处，似乎早已习惯他身上的气息。
只是当提到“七杀阵”，小舟的睫毛微不可闻地轻颤几下，到底是何因由，让老师如此急切地想要除掉熊琰，甚至不惜动用最可怕的“七杀阵”？
“既是老师的命令，小舟……会去做，在朝堂之上，兰溪与兰轩大人自然不会放过她，我们只要向他们稍加暗示，与他们联手……”
“姑娘忘了吗？大人从来不许我们插入朝堂事务与党争，这样会陷齐国于危难，这是大人的底限，姑娘切莫轻易触碰，大人的意思是，让姑娘去亲自解决。”那名老者依旧是恭敬地回答，只是杀气四溢。
不知是受到杀气的影响还是他话中暗示的影响，小舟突然觉得心中七上八跳，又想起些别的事情，一时间又恍惚起来。
待得她回过身来，看见老者还拜立在旁，只得草草应了，让他早些离去。
“老师她，何时归来？”在老者快要离开之时，小舟又急忙问道。
“燕国的消息，估计姑娘已然收到，不然姑娘不会向熊琰提出这个要求。”老者转过身望着小舟缓缓说道，小舟亦因他这句话眼眸逐渐黯淡了下来。
“大人计划失败，估计就快要回来了。”
老者袖袍一挥，整个人跃入夜空中，隐遁不见。
